“嗯嗯。”你点头。
“原本并不是会遇到他们的预感？”
你摇摇头，“我也不知道。”
直觉这种东西玄之又玄，只是在你身上稍微具象了些罢了。
它并不能让你直接看到未来，很多时候只是一个模糊的预警，来自未来的温柔预告。
“原来如此。”威廉大概明白了，好好的安慰了你不用太在意感觉这种东西造成的落差，然后还说“以为是福尔摩斯说了奇怪的话”才让你心情不好。
“？他倒也没说什么奇怪的话啦——”你说着，脑海里却响起了名侦探当街大喊你喜欢并且是暗恋威廉的画面。
“……”你脸色不由自主地变了。眼神也开始漂移。
“伊伊。”
“……嗯？”
“见到阿德勒小姐开心吗？”
“开心。”
“那，喜欢在这之后的「他」（詹姆斯·邦德）吗？”
“喜欢……呀？”
你后知后觉发现这个问答好像有那么亿点点不对劲。
一转头对上莫里亚蒂教授低垂的眼睛，他半张脸落在阴影之中，显得那双绯红眼瞳深邃又暗沉。
就像是夜幕下的那轮血月，漂亮妖异，充斥着浓郁的危险和不详气息。
你一时失语，万没想到威廉此刻已经离自己这么近。
他倾身像是要将你压下，笼罩于他的领域，光在身后，阴影在身前将你吞噬。
直觉迟钝地拉响警报，内心在狂叫着快跑快躲开，但身体一动不动。
你仿佛是被吓住了似的直愣愣看着威廉，或许还期待他接下来会不会再问点别的。
然而莫里亚蒂教授只是沉默。
忽然威廉笑了，这一笑将他咄咄逼人的气势都尽数抹消，绯瞳中多得快要溢出来的污泥也眨眼不见。
他顷刻间又从危险的犯罪咨询师变回了温柔亲切的大学教授。
你一怔。
但他仍然朝着你倒下。
威廉靠在了你肩上，手也不知何时揽住了你的腰，让你无处可躲。
“抱歉，伊伊……”他埋首在你脖颈旁说话，声音很轻，但由于二人挨得太近所以你听的一清二楚。
他说：“我可能要，睡、一、会、儿、了……”话音一个字比一个字低。
酥麻的感觉从肩脖处迅速上升，你从未感觉那片的皮肤是如此敏感、感官的存在感如此之强烈，威廉吐出的每个字节都像蚂蚁似的小虫一只只爬进了你的耳朵里，让你被他靠着的右半边身子瞬间变得又麻又痒起来。
你人都要傻了，可恶这就是蛊王的威力吗！当着你的面，趁你无防备，明目张胆下蛊可还行。
懵了一会儿，你等情绪冷静下来，小小声的喊教授，意料之中没有回应。
于是你红着脸，动作缓缓地调整了一下姿势，强忍羞赧的心情伸手扶着这个坏心眼教授的肩，好让他靠的更稳当一些。
但这样一来就变得好像你们在拥抱一样了，你心跳的飞快，咚咚咚的在耳边炸响，你甚至担心自己的心跳会把他吵醒，可好一会儿下来，他的呼吸依旧轻缓，当真是陷入了熟睡一般。
你偷摸着低头看，金发美人闭眼沉睡的脸庞平静祥和，如孩童无邪，完全想象不出当他挣开绯瞳时、竟也会露出刚才那样攻击性极强的表情。
真是好矛盾的一个人啊。你想，代表圣光救赎的金色和代表鲜血不详的赤色在他身上结合得如此美丽……
既想要你的亲近，又害怕接触后被你厌弃；想要掠夺，又惶恐自己的私欲对你造成伤害。
小教授的本性是温柔不假，可像他这样的聪明人，善于布局和诡计，其掩藏在温润儒和外衣下的控制欲必定也十分强盛吧。
犯罪卿集团的中心、编织蛛网的人……
是你让他生出忧怖和恐惧了吗？
是有你这个不可控变量的未来……
让他惶恐以至于想逃脱了吗？
你并不知道威廉·詹姆斯·莫里亚蒂的真实想法，他这个人把真心藏在最深处，层层包裹密不透风，你只能借着那些对他的了解，想象他的心理活动，对于他的行为解读和预估，也全凭臆测。
他生性温柔是真的，为理想染上赤红的双手也是真的。
可能温柔的教授认为拥抱你同时也就此要将你拖进血色的漩涡害你溺亡深渊，故而宁可保持距离，彼与此隔一道黑魆魆的湍急的河。
他是不忍心伤害你吗？那就当做是他不忍心伤害吧。
你闭上眼睛，放纵心跳声失衡，体温升高，抿着唇，喉咙依然溢出了像是哭又像是的笑的音色。
压抑呼吸，抑制心动，喜欢上一个心眼多得能筛糠的犯罪咨询师真辛苦诶。
实在是太辛苦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