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握着拳,指甲深深陷到了肉里,这一刻,他既恨自己曾经的不直白,又恨抢去他心上人的雍成威,甚至连下旨的魏玺、他的父皇,都忍不住在心中埋怨。
魏书岚自小就少年老成,他习惯于将自己的情感藏在深处,不叫旁人发现,他怕万一闻墨知道自己的情谊,便会一步步的得寸进尺,一步步的叫他更深的沦陷……说到底,魏书岚还是胆怯,一贯有着满腹算计的他,总是怕自己会沉溺在喜欢闻墨的情感中而影响了自己做决断的思维。
可是,在真的知道自己记挂在心中的少年被另许作他人之妻后,魏书岚不得不承认,比起自己被影响,他更不愿看到的是自己喜欢的人儿从此不再属于自己……即使他自己也清楚,闻墨看着他的眸子中,从来没有过超出友情的其他情感。
魏书岚忽然觉得自己好可悲,他以为自己是掌握全局的尊贵皇子,可是这一刻他才发现,自己不过是一个胆小的可怜虫,因为那些莫须有的杂念而失去了曾经能够同所爱之人在一起的机会。
他顿了顿,说道:“那你,过得快乐吗?”
魏书岚希望闻墨说“不快乐”,这样他便有着光明正大的理由继续去靠近他、关怀他……可是,一切不过是他自己臆想。
这句台词,就像是曾经闻墨听说过的狗血言情剧的对话一般,“我觉得快乐。”
闻墨感觉自己莫名其妙陷入了苦情剧中,但是比起同大皇子魏书岚在这儿闲扯,他还是更想回到温暖的小窝里,毕竟这儿的寒风着实有点儿大,而且现在闻墨感觉自己的腿越发的酸软,就连单纯的站着都难受的厉害,却是不知道,会不会是那未曾结束的情潮在作怪。
一想到此前隹夕说过的话,那什么情潮将会持续一段时间,闻墨便觉得头皮发麻,毕竟今早同隹夕告别的时候,他们还约定了今晚见,若是今日因为情潮再运动那么一次,恐怕自己这小身板必然会散架,就是不知那个明明比自己出力更多的隹夕,怎么半点儿无事?
雕花窗中吹来的寒凉的冬风,夹杂着再一次降下来的白雪,这般的冰凉轻轻碰触着闻墨裸露在外的肌肤,他身形轻晃,不由得眨了眨酸涩的眼睛,道:“殿下,若是无事,我便……”
还不待他说完,闻墨便感觉眼前忽然一黑,紧接着就是大片大片转圈的花朵绽开,引起了阵阵眩晕。
“闻墨!”
魏书岚急忙上前,抱住了闻墨瘫软下来的身子,下一刻操纵着轮椅的雍成威也从暗处出来,目光冷冷的射向魏书岚,“把他给我。”
“你……”魏书岚抱着闻墨的手指紧了几分,他面色难看的望着眼前这个他曾经亲切称唿为“叔叔”的、是自己父皇好友的干君,只觉得这一切都讽刺至极。
他抱着闻墨走到了雍成威面前,冷声道:“雍将军,你最好好好待他,否则我不会放过你的……”
“放心,不用你说,我也会好好待他。”
雍成威曾经将魏书岚当做是自己的小辈,但是在今日宫宴之上,他便默默将魏书岚放到了需要时刻警惕、戒备的人中,毕竟这年轻的干君,还觊觎着他的小妻子。
魏书岚的手还抱着闻墨,他知道这一刻自己如何也没有理由呆着了,便只好垂下睫毛,挡住了眼底的神色,将怀中的少年交还给了雍成威。
“殿下慢走。”
雍成威淡淡道。
魏书岚定定看了看雍成威怀中的少年,这才转身离开。
而雍成威则是紧张的将自己身上的大氅也褪了下来,盖在了闻墨身上,对身后站着的柳七道:“你去给二皇子他们说一下,夫人我先带回去了。”
“是。”
雍成威怀中抱着闻墨,操纵着轮椅很快就从偏殿中出来,叫自己身边的暗卫给魏玺递个信儿,便匆匆上了马车。
将军府的马车都是特制的,坚固厚实,其外包裹着坚硬的铁皮,不但保暖的能力强,而且隔音的功效也极佳。
雍成威将被裹成一团的闻墨放在了马车的榻上,还细心的掖好的衣角。他知道,这应当是情潮的缘故,这会儿怀中的哥儿体温也在逐渐的升高,两颊通红,整个人都迷迷瞪瞪的缩着,神志很是不清醒。
“墨墨?”雍成威唿唤道。
“唔……”闻墨迷迷煳煳,只记得自己似乎忽然就脱力眩晕,随后跌落在一个陌生且冰冷的怀抱中,那时他心底还隐隐生出了慌张的情绪,直到身体再次被那个熟悉的味道包裹,闻墨才放下心来。
此时,他能感觉到自己身边的人是雍成威。
“难受……”和上次情潮的感受一般无二,浑身开始燥热,紧接着身子发软,尤其是个别神秘地带,简直痒的难受,甚至闻墨感觉那里即将洇湿了他的裤子,“好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