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影的女主角失去丈夫,在家里放声悲歌,和晏珩西的处境如此吻合,以至于让从电影播放时就一直顾着喝酒的男人睁开眼睛,看向屏幕。
> 赢得你芳心的男人 抛下你离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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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e man that won you has run off and undone yo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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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幸福的开始 凄惨的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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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at great beginning has seen a final inn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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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究竟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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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Don't know what happene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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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只是一场疯狂的游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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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t's all a crazy g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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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晏珩西囫囵咽下一大口酒,放下酒瓶子时没收住力道,瓶底撞击地面,发出一声钝响。
歌词写得直白,直白得每一句都在倾诉失恋的伤心,如此情真意切,好像下一句就要问,我做错了什么,而你到底什么时候回来。
这情景像是现实改编,晏珩西恍惚间觉得自己变成了握着麦克风的Holly,跑调跑得难听,还是不死心地宣泄想念。
但他做惯了体面人,拉不下脸来缠着人别走,即使念念不忘也不愿意承认,更不可能声嘶力竭。给不出回应,就只能在一个人的角落孤独终老。
> 再也不会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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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No more that all-time thr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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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为你已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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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or you've bee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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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饱尝心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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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Through the mi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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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永不会有新的感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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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And never a new lov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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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此般深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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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Will be the sam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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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句诛心,直往人心肺管子上戳。晏珩西听不下去了,抓起遥控器想要快进到上次看到的进度,恰好主人公母亲带来了亡夫的录音,里面录入了最后留给妻子的礼物。
> 你一定会感动死的 我都计划好了 宝贝 你相信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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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You've gonna be so impressed.I have a plan,baby.Can you believe i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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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珩西像被根极细的针扎了下神经,踉跄着起身,脚步不稳间带倒了立着的酒瓶子,出了放映室,扶着楼梯跌跌撞撞地奔向二楼。
客房门口,晏珩西气息不稳地喘着,深呼吸一口,掌心按上把手,用力拧了下去。
房门缓缓拉开。入目的房间摆设似乎没什么变化,落地的大窗,床头的香薰,遍布的灯具。被子叠得整整齐齐,除了床具,没有多余落在外面的东西。
一看就是没有人住的房间。
自韩琛走后,晏珩西便再也没踏入过这里一步,如今再来,物去人非的证据过于清晰。晏珩西把鞋留在房门外,赤脚走了进去。
> 我给你写了信 信件会以各种方式送达你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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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ve written you letters. Letter that will be arriving to you all sorts of way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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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十万晏珩西都收到了,他清楚地记得韩琛说的原物归还的话。他说除了穿过的两件,其他的都没有动过。
衣柜就在手边,晏珩西毫不犹豫地拉开衣柜门,看到里面包装完整的大衣、西装,连包装都没拆,套着防尘罩,整整齐齐地从架子上垂落;有两件毛衣剪了标,也四四方方地叠好了,放在最底层;小闸盒里,是一个个贵重的丝绒盒子。不用打开来,晏珩西都知道那是自己送给韩琛的手表。
晏珩西无言地看着一柜子的衣服,后知后觉,原来韩琛真的什么都不要。
> 就等你生日这天呢 我猜你会把自己关在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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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I waited till your birthday.I figured you weren't stepping out of the hous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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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段时间 第一封信明天就送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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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for a while Letter number one will be arriving tomorro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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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珩西打开大大小小用来储物的格子,打开又合上,像观瞻,又像寻找。这个房间有着最多韩琛留下的痕迹,无论是留给他的还是还给他的。
衣柜翻找完了,晏珩西又把目光转向床边的桌柜。桌面上只有孤零零的一瓶香薰,走近了,是有点发霉的薰衣草香气。
桌子上落了灰尘,晏珩西不在意地拿手抹去,转而拉开抽屉,看到里面的东西时怔愣住了。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条墨蓝色暗纹领带。
保管领带的人似乎并不怎么熟悉这类服饰,领带没有按照平时方便存取那样卷起来,而是错开对折,在抽屉里摊平了铺开。虽然笨拙,却是用了心的,领带是真丝材质,除了浅浅的折痕,没有一丝剐蹭的破损。
是他不知道落在哪里的领带。
晏珩西的衣柜里衣物都分类归好,领带也不例外,每一条都卷好放在小格子里,缺了一条便格外鲜艳。
领带格空了一格时,晏珩西还没有放在心上,只以为自己胡乱忘在了哪里,现在再见到时,记忆一股脑回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