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尔等速速停战,随我进宫救驾!”宣平侯长子魏征拉停马匹,不等停稳就跳了下来,将宫内的政变精简阐述。
“好一个平阳王!这天下怎样都轮不到他去管!”长公主傅宁号令府兵向皇城进军,她飞身上马,看了眼贺南嘉等人:“嘉娘,带着傅琛随后。”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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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和殿前仍旧对峙着。
“将袁贼安在一个没法开口的死人头上,可恶至极!捉贼得要拿赃,贺老夫人从未参与过袁贼事宜,她的话怎可上堂呈供?她的儿子死在流放之地,恰是李廉管辖所在,她因此对我赵氏生恨,是以她的话不可为信。”头一回撒谎这般理直气壮,赵将军已在梁山顶上,想下去也不成了,索性豁出去死扛到底,他难得耍无赖一回,“那骷髅帮帮众人称,梁国公与袁贼反目成仇被杀,这么说梁氏也与袁贼勾结了?”
当然理直气壮最根本的原因是贺老妇人未言全貌,只将赵礼的身世道出,并未牵扯文氏以及贺南音、贺文岩姐地。老太婆大概想给他来个下马威,理智还在,知道不能将贺氏拉下水。
大理寺少卿梁固衍气急:“这是赵将军的片面之词!”
御史台梁固衍问:“可有人证?”
赵将军嗤笑:“那么贺老妇人亦是片面之词,亦无人证,她的话可信,本将的话就更可信。”
“……”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双方各执一词,百官看热闹聚少,信赵将军的更多,这江山都有赵将军的一份,他将袁贼后人抚养还唤做义子,是脑子有问题吧。
“赵礼已死,他的身份先放一边,平阳王称傅琛绝不会是皇子,此言何意?”梁皇后更关心傅琛的身世。
平阳王看向百官中一人:“此事还得户部侍郎顾大人来说更为妥帖。”
百官都看向顾柏年,一些官员后知后觉地退远了几步,顾柏年神色自若,缓缓行出列到梁皇后正前方,拱手道:“皇后娘娘,下官上任户部侍郎之前,在渭县户房任职。禾家巷的禾大娘,乃前朝的宫廷三婆,也就是民间的稳婆。相信诸位同僚不少官眷也找她接生过,前朝善老将军嫡长女、茹妃娘娘的幼|女也是由她接生的。”
这一段许多历经前后朝代的旧臣都知道,他们点点头交头接耳。
“然后呢。”梁皇后未曾听过,但百官的回应她听的一清二楚。
“禾大娘为赵将军妖女、贺氏侯爷夫人接生,认出了傅琛。”
赵将军心中一凛,下意识握紧拳头。
梁皇后追问:“认出他什么?”
“认出傅琛乃前朝宰相温氏之子,所以赵礼一案,傅琛隐瞒了下来,他们之间是亲生兄弟。”
禾大娘的原话并非如此,而是称傅琛像极了前朝一位贵人,当时除了盛极一时的袁戚温氏一族,还有谁能配的起“贵人”二字?贺老妇人一口咬定赵礼就是前朝温相之子,赵将军隐瞒情有可原,但傅琛为何隐瞒?原因应该只有一个,那就是保命。反正温相后人死的死、散的散,即便还有活着的,也不敢出来撇清傅琛。这是最好的罪帽,傅琛想脱都难,顾柏年得意笑了下。
赵将军几乎跳出嗓子眼的心重新落回肚子里,嗤笑:“又是一个死人的话,我说顾大人怕是和梁氏说好了吧,要来跟大家伙儿说聊斋呢?”
此言一语双关,梁氏、顾柏年信口雌黄,文武百官也不带脑子的信,听风就是雨。
众人脸色讪讪避了避。
梁皇后也觉证词牵强,即便不愿意承认,可她心里更倾向傅琛是昭帝的儿子,毕竟二人容貌相似。
平阳王彻底失去了耐心,心里暗骂顾柏年蠢,再耗下去等来了就兵,天下还是他们姓傅的。“诸位,太子昏迷,先皇即将入陵,那么储君也该重新选举,否则国一日无君,朝堂便是动荡不安。皇后娘娘认为呢?”
梁皇后听出平阳王的野心,或者说前面掰扯了一切,都是为了储君一事,她打开天窗说亮话:“太子若是不醒,诸君自然是三皇子,他乃嫡出,年龄是也正合适。平阳王若是存了别的心思,本宫劝你回头是岸。”
这话用意很明显了,百官都明白皇后娘娘就差名言,小皇子休想做太子。
谁料,平阳王也不是吃素的,狭长的眼眸眯了眯,“若是本王便要有这个心思呢?”
梁皇后背后的手攥紧了拳心,厉目荡漾层层叠叠的浪。
此时,地面震动瑟瑟,百官相互搀扶,赵将军站前几步,驸马爷扎稳马步持兵刃蓄势待发。
城门方向,远远群兵万马奔腾不息,看到为首的是宣平小侯爷,驸马爷嘴角溢出弧度。再看到长公主,贺文宣、飙凌卫等人,驸马爷一口白牙露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