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使果然被她唬住了,咬着唇不说话,气咻咻的眼里都是委屈,
贺南嘉用木簪简单盘了个丸子头,带好官帽,对女使摆了摆手,女使只好挪开道来,她满意的笑笑,走近,抬手敲门。
“扣扣—”
“宋陌卿,我乃大理寺贺寺丞,有要事与你相谈,请开门。”她的声音明亮悦耳,引来隔壁院子的几个瘦马开窗看来。
“咦?”
“大理寺的寺丞怎是女子?”
“长得还这般美?”
贺南嘉充耳不闻,握空心拳的手改为半握掌状,对着门拍。
砰砰—
力度大了,音量也大了起来。
连续拍了几下,叫唤了几次里头都没回应,周遭却传来女子的嬉笑声。
“贺寺丞,宋娘子只怕腰闪了,起不了呢!”
“呵呵—”
身后的大理寺差吏嘀咕了句:“睡的这么死?”
贺南嘉心猛然一惊,即刻抬脚连续踹了几下。
女使急了,“贺寺丞你……”
“你们俩过来给踹开!快!”贺南嘉打断女使,对两名差吏下令。
他们二人愣了一瞬,先后上来,对着门猛然连踹了十多下,终于将门给撞开了。两扇门缓缓退后的同时,一双脚先入可眼帘,顺着那双脚往上看,正是脖子挂在梁上的宋陌卿!!
“啊—”
女使尖叫着昏倒!
作者有话说:
傅琛:下回军法拔头发!
贺南嘉:能不能换个?比如拔罐也成!
傅琛颔首
之后,贺南嘉满意:好舒服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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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6章 殿试亡魂
“……我的卿娘啊, 你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你就这么走了,叫我日后如何是好啊?”环音阁的妈妈手里握着宋陌卿的遗书,已卷成了纸团, 她揪着胸口的衣领处,哭得肝肠寸断……
瘦马与妈妈之间的分成比例据说是一半,倘若宋陌卿卖一千五百两, 环音阁 的妈妈就能七百五十两。可不是影响了往后的好日子?
“眼下不是伤心之时,当务之急是要为卿娘讨回公道啊!天不亮伯爵娘子梁氏就带人来了,还打了宋陌卿一巴掌, 我们都听见了那声儿可响亮了。”
“怎么讨?是卿娘自己着了魔症,非要做梦当什么伯爵娘子的媳妇儿, 这才落得竹篮打水一场空。”
“但我听见伯爵娘子梁氏称愿意让卿娘入族谱呢!”
“那她为何寻死?”
“胡说什么呢?小爵爷昨日就死了!卿娘怎么入族谱?”
“我没胡说!我的女使也听见了, 他们还带了银子来。”
“这就怪了, 即便没丈夫,可好得是伯爵府里的娘子, 卿娘为何还要寻死呢?”
“……”
瘦马们你一言、我一语的,不论与宋陌卿交好还是交恶的都各抒己见, 慢慢就在宋陌卿的闺房里吵嚷起来。
此时的贺南嘉专心致志地为死者检查。
两名大理寺差吏心有余悸地开口。
“我等昨日到此后, 不曾离开过厢房门半步, 怎会如此?”
“是啊, 即便临时需要走动,另一人也都会留下啊!”
二人不但没将宋陌卿带回大理寺, 却在门口一步之遥将人给守死了,失责的罪名在劫难逃, 只得赶紧跟贺寺丞解释, 她此刻没有功夫安慰人, 也不愿意说些冠冕堂皇的话, 只面无表情道:“让她们安静些!”
顿了顿,软了些语调吩咐:“你们也是。”
那封遗书的字迹由环音阁里的瘦马、妈妈、还有教习的师者三方确认过,的确是宋陌卿亲笔所写。贺南嘉仔细看过,是个具有观赏且研读价值的草书,笔迹行云流水、落笔如云似烟、柔中带韧劲儿的功夫,没个十多年日日夜夜的训练,是很难模仿的。
遗书内容则是宋陌卿为情所困,痴心错付,还遭到伯爵府娘子梁氏的羞辱和威胁,她不想再担惊受怕的过日子,所以不如离开这红尘俗世……
书写人是没问题了,但书写的时间却看出了问题。
根据宋陌卿的女使、环音阁里的瘦马和妈妈、还有两名大理寺的差吏所言,宋陌卿是在今日卯时之后彻底没声儿的。昨夜亥时还嚷嚷隔壁院儿里琴音吵得她头疼,明日起不来去大理寺。为此,其中一名差吏特地走了一趟,那么可以说明当时的宋陌卿并没决定赴死。
可这封遗书的墨迹彻底干透不说,笔锋处还有泛白褪色的痕迹,能出现这样的情况,绝不是几日内的毛笔字迹,而像是多日的风化与氧化所致。
决定自缢的人,拿出提前写好的遗书,这不像决心赴死人的心境。一切暂只是贺南嘉的分析,如今要做的就是验尸。
两名差吏瑟瑟的应声,就去请吵哄哄的女人群体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