宸妃和皇帝一起走了,宫里一时陷入寂静。
过了许久许久,赵栀虞才站起身,绿弦过来扶她,小心翼翼问道:“公主何时对魏公子……”
公主消失之前,还时常对魏公子没有好脸色,去了一趟林安寺,竟对魏公子动了心。
绿弦当真是没想到。
“你们先出去吧。”赵栀虞对绿眠绿弦说道,脸上表情很淡,看不出喜怒,心中却在盘算事情。
若父皇不答应,还是执意让其他人做三驸马,她该用什么法子让父皇同意呢?
绿弦绿眠面面相觑,即便有很多问题堆在心里,却知道现在不是该问的时候。
两人福了福身,慢步退了出去。
赵栀虞来来到凳子前坐下,揉了揉膝盖,很是期待明日的到来。
深夜。
三公主寝宫还亮着灯火,无人察觉的角落里,一道身影从门前略过,巡查的侍卫从门前经过,没有发觉丝毫不对劲。
赵栀虞趴在贵妃椅上,不知叹了多少声气,无论如何都睡不着,忽然听到屋里门‘嘎吱’的声音,转头看去。
看到一人推开门,光明正大走进来,神色不见慌张,明明是当贼似的偷跑进来,他却装的跟回自己房屋一样。
她微微侧身,手掌撑着脑袋,衣袖随动作下滑,露出白净手臂,眉眼间的愁意遮不住,嗓音懒惰:“胆子这么大,就不怕被当成刺客抓到?”
赵栀虞很累了,一闭上眼,就是明日父皇不同意这门亲事的一幕,干脆不睡了,在这儿趴着消磨时间。
距离天亮还有大概两个时辰,很快就过去了。
她屋里摆着许多兵法书籍,大多都是看过的,并且熟记于心,要不然可以趁着无聊时看一看。
魏沉璟关上门,深色玄衣衬得人很沉稳,黑眸落在那抹红色身影上,本就侧着身子,又穿得单薄,腰细的不可思议,而他也知道那腰有多软,瞳孔闪过浓墨重彩。
“担心公主今夜睡不着,特来看看。”
宫里守卫森严,但他早对这里了如指掌,看好时辰稍加躲避,可以避过路上所有的侍卫。
公主的状态果然和他猜的一样,皇上没那么容易同意这门亲事,做了那么多,他不会在这儿停下脚步。
“困极了就会入睡。”赵栀虞坐起身,腿上盖着个毯子,这屋里可比魏沉璟的小院暖和多了,感受不到分毫寒意。
魏沉璟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单手握住她的手,仰头望着心上人,另一手扬起来,轻轻抚摸她脸颊,道:“如若皇上不答应,我就转明做官,三驸马的位置除了我,旁人休想觊觎。”
若转明做官都不行,他会带公主走,谁都阻挡不了。
赵栀虞摇摇头,淡道:“不用,我有办法让父皇答应,只是时日问题。”
魏沉璟一开始选择暗中办事,定是有他自己的想法,赵栀虞口上说着爱她就为她付出一切,实则很反感旁人因她做出改变。
“今夜你别走了,陪我说说话吧。”
魏沉璟:“好。”
绿弦刚才去了趟如厕,回来后却听到公主屋内隐约传来男子的声音,她吓了一跳,很快就听出男子的声音是谁。
绿弦仰头望天,暗道自己到底还要不要继续守在这儿。
她耳朵一向灵敏,万一魏公子和公主说了外人不能听的话,那她岂不是罪过?
绿弦纠结好一阵子,屋里恍然没了声。
赵栀虞本就困了,聊了几句舒缓情绪,终是忍不住睡着了。
魏沉璟将她抱到床榻上,掀开被褥盖严实,他自己坐在床边守了许久,等床边的蜡烛燃尽,才起身动了下微微发麻的小腿,准备离开。
天还没完全亮,刚换过岗的侍卫精神抖擞,巡查许久,恍然听到哪处传出细微的声音,走过去查看什么都没看到。
清晨,今日无早朝,皇帝不需要起那么早,他在宸妃寝宫中醒来,眼里泛着红血丝,把宸妃吓了一跳。
宸妃:“皇上一夜没合眼吗?”
皇帝闭眼点头,等宸妃梳洗好之后,就摆驾回宫了,宸妃还开口留他用早膳,皇帝给拒了,说是有急事。
后面的宸妃若有所思,隐约猜到了什么。
午时之前,两道圣旨分别到了三公主寝宫和烈勇侯侯府,是皇上为三公主和魏沉璟赐婚的圣旨。
魏沉璟常年不在侯府,烈勇侯一个府里的人跪在地上,听到圣旨上的内容全都惊到了。
尤其是烈勇侯夫人,在圣旨念完后,问道:“公公,这圣旨确定不是写错名字了?三公主的驸马不应该是裴状元吗?”
京城里就那么些事儿,传的大街小巷人人都知,三公主和裴淮止的亲事几乎是大多数人认定的,还有许多贵女为此难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