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栀虞想出宫去牢里看一看外祖父,顺便带件衣裳,牢里本就阴凉潮湿,这场雪落下,只怕里面更是让人受不住。
终究是有亲情在的,常嫣蓉的事情暂且不说,其他事上外祖父待她很不错,以外祖父现在的身体状况,若不好好护着,只怕挺不过这个寒冬。
她没忘记午时还要去东宫,今日起得早,早去早回确实不一定能回来,沉思一会儿,把衣裳放到绿弦手中。
“那你代我去一趟,宫外有人备好了马车。”
绿弦:“是,奴婢一定会办好的。”
雪还在下,赵栀虞才出来一会儿,头上就落了许多雪花,冷风刮着面颊,吹的脸有些痛,她站在原地看着绿弦走远,等前方没了人影,才转身进宫。
“公主换身衣裳吧。”
赵栀虞为了出门,特意换了身男装,长发高高束起,原本的纤细脖颈全露了出来,好在披上了毛绒斗篷抵御风寒。
回屋后换了身衣裳,绿眠站在她身后为她梳头,“昨夜雪下的好大,外面路不好走,天又那么冷,公主这两日还是不要出门了。”
绿弦自小就跟赵栀虞一起习武,剑术和武功不如赵栀虞,身子骨却比赵栀虞好的多,所以才提议自己去。
赵栀虞凝视着铜镜里的自己,嗓音略冷:“总要去牢里看一看,要不然旁人说我冷血怎么办?”
绿眠:“不会的,从昨日到现在都没有一个人说常老将军的事,皇上不会让人乱说。”
赵栀虞知道,父皇事事为她考虑,可她还是想去看一看,顺便问一下外祖父后不后悔。
在牢里待了一夜,是否能想清楚一些事呢。
快到午时,东宫来了人,请赵栀虞去东宫用午膳,那做派,似是怕她不去一样。
到了东宫,太子和上次一样挥退其他人,唯一不同的是,太子妃今日不在。
赵栀虞随意问了句:“皇嫂呢?”
太子:“白夫人昨夜受了凉,你皇嫂一早就去太傅府了。”
赵栀虞颔首。
太子:“皇妹,银子的事儿……”
赵栀虞抬眼,唇畔漾起浅笑:“我这两日算了算,最多只能借给太子哥哥这个数。”
她伸出右手的食指和中指,笑得惬意。
太子眼神微闪,低声问:“二百万两银子?”
赵栀虞摇头。
太子咽了咽唾沫,不敢相信她会出那么高:“黄金…还是两千万两银子?”
赵栀虞忍俊不禁:“太子哥哥想什么呢,我最多只能拿出二十万两银子。”
大梦一场,太子嘴边的笑完全凝固在嘴边,比方才还要不敢置信,那么大一个赋宴楼,就能拿出这么点银子?骗谁呢!
太子眼神愠怒:“皇妹是不信本宫会还给你?”
赵栀虞摇了摇头:“太子哥哥误会了,我大多数银子都充了国库,加上赋宴楼每隔一段时日的行善,我手里剩的银子并不多。”
以上说的这些全是假的,她手里的银子有多少,她自己都没有算过,拿出二十万两自然是轻轻松松,这二十万两银子,算是抓住太子把柄的一个契机。
太子想说些什么,到了嘴边的话又及时止住,倒了杯酒一口饮下,迟迟没有说一句话。
赵栀虞想到魏沉璟脸上的伤可能是太子的人所伤,心中多了些烦躁,面上不显,放轻声音:“我知太子哥哥嫌这些银子太少,不如我去帮太子哥哥借一些?”
太子忙抬起头:“万万不可!”
他不知道皇妹会找谁借,万一被有心人发现,他可就真的惹上麻烦了。
赵栀虞疑惑:“太子哥哥在怕什么?”
太子尴尬笑了笑:“没有,本宫毕竟是储君,若让人知道你借钱是为了本宫,这不遭旁人笑话吗。”
他咳了声:“既然皇妹能拿出二十万两,那就借给本宫二十万两,咱们之间就不立字据了吧。”
赵栀虞笑着摇头:“要写的,不然这银子我不能拿给皇兄。”
太子咬了咬牙,一口应下:“好!皇妹何时能拿出银子?”
“随时。”
“咱们现在就立字据!”
如此着急,可见太子很缺银子。
膳用到一半,就开始忙活银子的事儿。太子亲自写下字据,又盖了东宫仅有的印章。
“银子已备好,太子哥哥可以让人去赋宴楼取。”
此事一了,赵栀虞就拿着字据走了,上面的字和印章都是她亲眼看着写上去盖上去的,错不了,往后想扳倒太子,这字据算是份很有利的证据。
等她回了宫,发现绿弦还没回来,一早就出宫,算算时辰,现下也该回来了。
正想着,门外响起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绿眠跑了进来:“公主,绿弦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