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他昨晚觉得异常舒适。
但这也不能怪他,他天生体寒,戚寒川却像是一个炽热的火炉,哪里都是热乎的,在冬天格外吸引人,还跟他同一个被窝,实在引人犯罪。
“晚上一时睡迷糊了。”虞琼枝这么想着,却不敢说出来,掩饰地清咳一声。
他的手无意识把被子往上拉了一点,想遮住自己的脸,在察觉这个动作过于幼稚时僵硬地停下来,一时不敢看戚寒川的表情,又隐隐有些期待,想看他的反应。
戚寒川没有在意,随意应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
“你就起床吗?”身侧的温暖毫不留恋地离开,虞琼枝一怔,怅然若失的感觉萦绕心头,心脏一瞬间发紧,下意识地问。
“嗯,该起了。”戚寒川一向自律,心中有张时刻表,十年如一日地遵守。
他习惯性想叠被子,看见床上慢慢坐起身的虞琼枝,低着头,像是在发呆。
戚寒川微微一顿,说道:“时间还早,你可以再睡会儿。”
他是习惯早起,但今天虞琼枝不需要出门,没必要也起这么早。
“不了。”虞琼枝仰头,冲他淡笑了下:“我饿了,还是起床吧。”
戚寒川看了他一会儿,明明虞琼枝在笑,他却又感觉到他不开心了。
“怎么了?”虞琼枝疑惑地与他对视。
“没什么。”戚寒川回神,大步出了房门。
见人影消失,虞琼枝倚靠床头,唇线抿地平直,手指摩挲着柔软亲肤的软被,继续思索这段时间自己异样的原因。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他就开始变得奇怪,总是会有莫名其妙的情绪涌起,宛如温水烹煮青蛙,一点一点地升腾,直到水温滚烫时才骤然察觉。
虞琼枝垂眉,一瞬间攥紧了被子,随即失神地望着关上的房门。
一墙之隔,戚寒川换下睡衣,脑中闪过青年刚刚的神色,眉峰一点一点蹙起,若有所思。
手机的消息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绪,戚寒川拿过床上的手机,是雇佣的私家侦探发来的消息,告诉他三天后虞家会为虞煦煦举办一场生日宴会,到时候会邀请许多业界人士。
意思明显,就是要明确地告诉所有人,虞琼枝继承人的位置,以后就是虞煦煦坐了。
戚寒川牵了牵唇,生日会啊,那就送他们一份礼物吧。
吩咐完事,想起虞琼枝刚刚说饿了,他收起手机,转身出了门。
他们刚吃完早餐,纪家的消息就传了过来。
听纪大少说,他听见消息,等不及第二天,当天连夜赶回来,就想约见虞琼枝详谈那笔交易。
虞琼枝自然乐见其成,早一天定下,彼此都安心。
戚寒川再次陪虞琼枝去见了纪家的主事人,还是上次的茶楼,纪淳也在,看见他高高兴兴地打了个招呼。
戚寒川礼貌颔首。
坐在轮椅上的青年瞥了眼纪淳,眼神带着点冷意。
纪淳恍若未觉,快步上前凑近戚寒川,深吸一口气,认真的表情询问道:“我昨天回去想了想,你不试试怎么知道你喜不喜欢男人,帅哥,能不能给个机会?”
虞琼枝霎时间面若寒霜。
好在戚寒川依旧面色平静地拒绝,不给人半点机会。
“纪少出来谈事还要带着弟弟吗?”虞琼枝难得不见好脸色,在外向来冷静自持的表象有些维持不下去:“到底是来谈公事,还是说私事的?”
纪淳还要再说,纪家大哥抬手止住他的话,一脸歉意地看向虞琼枝:“弟弟不懂事。”
他又警告般地看着纪淳:“既然虞少爷的人不愿意,那就算了。”
纪淳委屈地看着他,也知道这场交易很重要,不甘心地后退一步。
大哥明明在家的时候还答应他会帮帮他,怎么一见面就变了主意。
纪淳满心不解,虞琼枝眼中的冰霜却一下子消融了。
“虞少爷的人”,短短五个字,他却忍不住勾了下唇。
一场合作进行得很顺利。
虞琼枝心情愉悦地离开茶楼。
他一走,纪淳立刻看向大哥,还没开口,纪家大哥无奈地说道:“知道你要说什么,这忙我没办法帮,你没看见刚刚虞琼枝的反应吗?你晚了一步。”
纪淳愣在原地。
另一头,拿到支票的虞琼枝马不停蹄地赶去看上的建筑公司,迅速把各项事情敲定,开始准备竞标事宜。
一大堆事提上日程,接下来的日子,虞琼枝忙得脚不沾地,身残志坚地坐着轮椅到处跑,恨不得把时间掰成两半。
但遭遇过车祸,本来就还没养好身体,大冬天忙忙碌碌劳心劳力,即使戚寒川时刻紧盯着他的身体状况,虞琼枝还是病倒了。
好在只是一点低烧,休息一天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