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谢谢岑总!”三个室友齐齐鼓起掌来,发自内心地感动不已。
岑君说完,又瞥了他那几个朋友一眼,尤其是面色凄惶的徐俊星:“行了,别一个个哭丧着脸了。有些事谁也不想发生,一旦发生了,能够及时阻止就不错了。今晚你们这么卖力,明天我请吃饭?”
徐俊星听他这话,心里石头才落了地,连忙嬉笑道:“我请我请,我和Evan赢了钱!”
黎平黎青这时才想起自己还输了一千块,顿时齐声骂了句:“草。”
岑君“哦”了一声,笑着看他们:“你们赌什么了?”
“呃……”三人齐齐抿紧嘴巴,不敢说话。
江南看着岑君眼神扫来扫去,唯独不理她。
所以她到底做错了什么?!
手机“滴滴滴”响了几声,江南掏出来,发现室友们在群里竟然聊了起来。
王薇薇:【岑总真的好温柔啊!我爱惨他了,怎么会有三观这么正的男人!】
陈素:【是啊是啊,他说我们没有做错任何事……他不说我都快忘了,我们确实没有做错任何事啊!】
向思雨已经上完药,此时艰难地用左手打字,加入群聊:【其实我之前都很内疚的,觉得不该给江南化小烟熏妆穿紧身裙,总觉得是我害的……幸好没出事,不然我会内疚一辈子……】
江南回道:【好了好了,没事了,你们都不要内疚了。别忘了,不是我们的错,对不对?】
江南发完信息,起身去上洗手间。出洗手间时,看到岑君正站在洗漱台的位置,不紧不慢地擦着手。
她默默地走过去,站在离岑君两个水龙头远的地方,匆匆洗了下手,打算离开。岑君却主动走过来两步,拦住她的去路,居高临下地睨着她的脸。
“受伤没有?”
“没。”
江南很不自在,又莫名地感到心情不爽,于是回答得很简短,听上去竟有些不知好歹的味道。
岑君大概是看出了她在闹别扭,语气稍微软了些:“没事就好。”
江南心想怎么会没事,对着他这张僵尸脸没事才怪,明明跟别人有说有笑,一到她这就板着一张脸跟欠了他八百万似的。她倒要问问看,自己到底什么时候得罪他老人家了。
江南深呼吸了一下,抬头对上他眼睛:“岑总,高远有规定员工不可以来酒吧吗?”
岑君平静地看着她,面不改色地答:“没有。”
江南鼻子哼了一声,扬眉质问道:“那您为什么看到我那么生气?”她停了一秒,又迅速补充道:“别说您没有,连我室友都看出来了!”
“……”岑君没说话,视线幽幽移向了别处。
为什么生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生气,他只知道他赶来的路上,着急得差点出了车祸。
江南见他有些心虚的样子,觉得他就是默认了,顿时有了底气,鼓起腮帮子道:“是不是因为我没交瑞士的素材给您,所以您就觉得我不该出来玩?觉得我应该老老实实待在电脑面前加班?觉得我不该来酒吧这种地方饮酒作乐逍遥快活?”
一口气三个质问,“逍遥快活”这种词都用上了,可见江南是气急了。
她知道资本家是靠剥削工人的剩余价值累积财富的,但万万没想到,岑君连一晚上放松的时间都不给她留。
偏偏岑君听到这里,竟还点头同意了,他说:“没错,正是这样。”
“……”江南彻底裂开,没见过如此厚颜无耻的老板,于是也赌气道:“好,我今晚就加班弄,明早一定交给您!”
她说这话时,才发现自己右肩其实有些痛。之前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刀疤男当时是狠狠把她扯到怀里的。两人较劲时,大概拉伤了筋骨。
酸痛感沿着筋脉慢慢涌向鼻腔,江南吸了吸鼻子,忽然就觉得很委屈。她们明明是开开心心出来玩的,却没想到会被流氓盯上,还差点在漆黑破败的小巷子里遭到强行侵犯。
她想起刀疤男淫邪的目光肆无忌惮地在她身上流窜,禁不住感到一阵后怕。差一点,只差一点,她们就掉进了暗无天日的深渊。
她当时虽然竭力保持镇静,双手挡在室友前面,但心底有多害怕多绝望,只有她自己知道。那一声声声嘶力竭的“救命”,几乎耗光了她所有力气,到现在嗓子还隐隐作痛。
她不指望岑君能明白她的感受,但她认为他们好歹同事一场,安慰一句,对她笑一下,像对别人那样,就这么简单,他办不到吗?
他为什么这个时候了,却还只想着她没有完成工作。
他就那么急吗?
江南想着想着,眼眶竟然湿了。她倔强地偏过头,微微眯眼,想让眼泪倒回去。可越是这样,越忍不住,泪水竟从眼角处大滴大滴地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