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君偏头,眯眼看着她:“那么请你先把本职工作做好,再去…处理你的私人生活。”
江南好委屈,她明明记得Mandy就是说的明天交,所以她今天才答应去相亲的。但现在也没法对质,毕竟对方是总裁。
大概是她表情不太服气,岑君唇角下压,继续说道:“上午的会议,如果我没记错的话,你至少盯着窗外发了五分钟的呆。是雨太好看,还是会议太无聊?难道高远内部最高规格的会议,就不值得你专心一听?”
“……对不起,我确实走神了。”江南虚心认错。
岑君默了两秒,语气稍微缓和:“既然知道自己的问题,下次就不要再犯。对了,还有你今天在会议上制造噪音的行为,我认为已经严重影响到了会议的质量,所以,作为处罚,请你把今天的会议录音整理成文字版,明早之前交给我。”
“???”江南以为自己听错了。
不是吧,罚她整理会议记录?!那可是开了整整三个小时的大会啊。
会上几十个人相继发言,各种听不懂的长篇大论,各种五花八门的行业数据……
还要明早之前交!岂不是意味着她今晚又要加班了……
江南越想越觉得不公平,她制造噪音的行为确实不对,但周茜也做过同样的事,为什么就没有受处罚。
他岑君就是故意的,就是故意找她麻烦!
江南抿着嘴,恨恨地盯着自己的脚,一脸的怨愤。
岑君考虑了一下,又道:“会议上大部分内容都有讲话稿,你可以找Evan要,自己复盘一遍也能理解得更透彻。”
江南不搭腔,好半天才低声咕哝了一句。
岑君问:“嘀嘀咕咕说什么呢?”
江南重复一遍:“我说不公平。”
岑君气笑了:“哪儿不公平?”
江南憋屈地小声道:“周茜说她也摁到过,她说很多人都摁到过,为什么他们都没受罚。”
换岑君无语了。
江南察觉到形势出现扭转,不禁士气大增,竟斗胆质问起岑君来:“您这算是偏心吧?”
岑君无语地瞟她一眼:“我偏心?偏心谁?”
江南又不说话了,一副你偏心谁你自己知道的表情。
岑君气得哟,他好久没被气成这样了,竟气得站了起来,走到她椅子边。
他背靠着办公桌,双手插在裤袋里,居高临下地斜睨她,一脸无可奈何的笑:“行,你说偏心就是偏心。我就偏心张茜了,你有意见?”
江南抬头,瞪他一眼:“是周茜。”
“……”岑君噎了一下。
他轻咳一声,复又大声道:“周茜,我就偏心周茜了,你有意见?”
江南躲开视线,很怂地低下头:“没意见。”
她哪敢有意见,她凭什么有意见,凭墙上刻着的“公平”二字吗?
她又不傻,既然岑君都公然宣称偏心周茜,她还去自讨没趣干嘛。
江南能屈能伸,当即决定认罚。
岑君瞪她一眼,没好气地道:“你还一脸委屈?你知道我为什么偏心周茜吗?”
“……”江南撇了下嘴,我怎么知道。
岑君喝茶顺了口气,冷冷道:“至少人家不会因为相亲耽误工作。”
江南嘀咕:“我也没耽误工作,我是没办法才陪张姐去的,她请我帮忙来着,又不是我自己相亲。”
岑君没说话,转身坐回了自己的办公椅。
气氛陡然有些诡异。
岑君像是不打算再跟她废话般呼出一口气,吩咐道:“……行吧,你出去吧。”
江南“哦”了一声,走时不忘补充一句:“会议记录我明早给您。”
“……”岑君话还没出口,她人就已经不见了。
江南一整个下午和晚上都在办公室抄会议记录,边抄边骂岑君没人性,大约骂了一千八百遍,才终于抄到最后一页。
眼见已经九点半,同事全走光了,她加快了速度,抄着抄着突然感到右手边有动静。
一偏头,就对上岑君的脸。
岑君问:“有没有不懂的?”
“……没有。”她执拗地答道。
江南其实有很多不懂的,但她现在不想问,总觉得向他请教会挫了自己的锐气。
明明早上还盘算着通过请教的方式接近岑君,但现在她忽然就开不了口了。
果然,人活一口气啊。
岑君似乎挺喜欢她这幅赌气的样子,竟出奇的和善,语气还莫名温柔:“都懂?那江记者不如改行,来高远当个经理吧?”
“……”嘲讽,赤裸裸的嘲讽。
江南咽不下这口气,决定也刺他两下,但她素来温顺,不会怼人,于是大声问道:“岑总怎么下班了还不走?”
岑君觉得好笑,他高远资本的董事长竟被调来培训的记者从自家楼里往外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