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之前问出这个提议时,沈曼语就对她的想法大致有所察觉。
当她真问出这句话时,沈曼语皱着眉头,纠结半晌,明显能够感觉出自己的心动。
只要离开耀星这个混乱的修罗场,自此天高任鸟飞,海阔任鱼跃。
有花宴秋为她保驾护航,哪怕昼光的高层也如耀星这般人面兽心,碍于花宴秋的相护,她们也不会再将她卷进泥潭中去。
届时,她完全可以专注自己事业上的发展,全身心投入到自己热爱的拍戏行业当中,努力磨练自己的演技,一心一意为自己的未来和前景打拼。
她犹豫再三,不知道该不该到底该不该讲,试探着道:“恐怕耀星不会轻易放手,昼光在业内是龙头公司,但耀星背后靠着苏家,未必肯买昼光的面子。”
花宴秋慢慢叹了口气:“苏家苏雅玉油盐不进,这也是我一直感到棘手的地方。如果......”
她停顿了下,深深注视着沈曼语:“如果你真的同意来昼光的话,刚好我手上现在有一个机会。”
她这句话说的很轻,但不知为何,仿佛冥冥之中,沈曼语悄然感受到命运划过的轨迹。
她情不自禁屏住了呼吸,听着花宴秋道:“苏雅玉不好搞定,但她到底还是小辈,她纵使是苏家板上钉钉的下一任继承人,苏家现在,到底还在她父亲手上握着。”
“下个月是苏夫人的生辰,齐姐昨天去帮我拿的东西,就是我之前给苏夫人备下的贺礼。”
“早些年我经常在国外,礼到便足以表达自己的心意。但现在既然我已经回到国内,当然要亲自上门替她贺喜。”
她轻轻问道:“曼曼,你可以跟我一起吗?”
这句话似乎很轻很轻,又莫名像命运的钟鼓垂下,重重砸到沈曼语的心上。
她突然生出一种莫名的预感,这个机会对她来说十分重要,而这次过程中遇到的人,可能会改变她之后的命运。
这种感觉太强烈了,突生的预感,来的非常不讲道理。
沈曼语心中有个声音一直在大声吵嚷,一个劲地逼促着她,告诉她,让她必须赶紧答应下这个要求。
很奇怪,她想。
仿佛是这具身体原来的主人,还存在一丁点意志。竭力试图用这种方法,给她一些提醒。
她慢慢抿唇:“这种场合,我去合适吗?你是苏家世交的后裔,而我只是一个籍籍无名……”
“不,应该说是正处在风口浪尖上的黑红艺人,我出现在这种庄严肃穆的场合里,是给她们砸场子吧。”
花宴秋咳了一下,压低声音道:“你放心,在那之前,网上的流言应该都已经被澄清了。”
“你不用担心苏夫人不喜欢你,苏夫人最喜欢你这种模样周正的晚辈了。”
她说的十分委婉,沈曼语秒懂,理解点头:哦,模样周正,那意思不就是喜欢长的好看的吗?
果然是个人均颜狗的世界,完全符合这个世界里的人的狗德行。
这样一想,沈曼语重新淡定下来,完全不慌了。
违约金她能付得起,只是这是原主的钱,还需要她和原主好好谈谈。
她现在没提这事儿,轻轻说了句:“好。”
《残垣》剧组的开机仪式悄无声息,没有记者到场大肆宣扬,也没有不相干人等的围观。
只有剧组的工作人员和诸多演员齐聚一堂,在正经肃穆的氛围中走完整场仪式。
第一场戏为图好兆头,拍的都是些简单的戏份。
楚导盛名多年,眼尖心细,当然察觉出两位主演间说不上不亲密,但也莫名显得别扭违和的氛围。
一开始为了培养她们的默契度,他没着急将亲密戏放到前面来拍。
初时的这几场戏,对沈曼语和花宴秋来说都不是什么难事。
两人早已在私下里对戏多次,对整个剧本的理解也经过仔细揣摩,开始的戏份,都过的很顺利。
连原本剧组里其他看不惯沈曼语挤走周周,靠下作手段拿下这个剧本的老戏骨们,逐渐也开始对她刮目相看。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任何地方,都是实力为尊。
沈曼语拿出自己过硬的演技,她的人品如何暂且另当别论,只单单这一条,就能折服不少从前轻看她的演员们。
片场内拍戏的场景还算安稳,楚导看着是个乐子人,实际在拍戏时,是个说一不二的严苛的暴君。
怒急上头时,连花宴秋这种咖位、又跟他格外亲密的主演也不是没有劈头盖脸训斥过。
两人前期的对戏称得上顺利,即使如此,一些细节的小瑕疵处,沈曼语也被他着重说过不少次。
花宴秋一开始,还会担忧她的心理情况,怕这只是她的第二部戏,她承受不住这样的心理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