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能清晰地感受到微颤后浸湿的睫毛,而焚月眼底的雾气悄然消散,鹰隼如深潭的眸光微动,冷僵的眼神涌现出轻柔,目光灼灼,温煦幽深。
“焚月,今日就让我们两个做个了结吧!”
言毕,腰间的玄色腰带扯出一把软剑,抵在离焚月喉咙不到三寸之距,焚月的神色一凛脸色并未露出惧色。
“是你活生生地将我们逼到如此境地,焚月,我们师徒一场,所以我对你心慈手软,导致我魔界痛失两位长老。”
剑移至左胸口处,毫无迟疑地插入,杏黄的衣衫被血侵染,附上一朵朵腥红的花,剑又深一步,我朝前走了两步,将他的身体完完全全地穿透。
“焚月,这一剑是你欠苍生的,我替苍生讨公道。”
言罢,剑从他身体里出来,拿着带血的剑,指于地面,血如流水般留在地面上。
剑光一闪,赤红的衣袍被割下,冷冰冰地飘在地面上。
“我以君血断情义,至此再见陌路。”
乘着飓风,我闯出焚月设下的妖界,魔气悉数击打在结界的界点之上。反噬之力迅速在我体内暴涨,淤血从嘴角顺流而下,云端之上我意识混沌,随时都有可能倒下。
终归在妖界待了半月之久还是摸清楚了那些魔兵被关之地,离开前施法将他们都转移到安全的地界在我打破结界之时一并将他们带了出去。
原来焚月的算计,一点都没有为我们之间留下余地。
真是教会徒弟害死师父。
“长老,从亘古洪荒至如今仙魔之间便是水火不容毫无缓解之象。如今,魔界又痛失陌回与阜弁两位长老,要知道他们俩都是邶浔君上最得力的干将。魔主无故失踪,这肯定是天界有意为之。六界皆知,魔主自幼便在天界浮阳座下,熏染给她的皆是什么所谓的正义,背弃魔界加入天界是极有可能的事,不如顺势而为,我们拥您为王,您带我们杀入天界。”
仙魔界口之上,大军如黑云聚集团成密密麻麻的一团,为首的魔兵拱手站出来向殷弨提议道。
“对!杀上天界!”后面附议的兵不计其数,声音掀起层层波浪,回音响于无际。
殷弨沉下头神色黯淡,思忖了半晌,眸中闪过一丝精光,抬首道:“稍安勿躁。我们只等魔主归来,本座愿意相信魔主。她一定不会对魔界弃之不顾,魔主深明识体。魔主走前嘱咐本座要将魔界好生打理,本座不能随意作这般重大的决定。既欲攻天界,不如尔等亲自向魔主请奏!”
“长老!大军已经集聚于此皆是民意,不能随意撤回,请长老指挥大军进发天界。”为首的士兵弓身再次请求,体内的戾气和决绝目测可现。
殷弨深呼一口气,微怒叱道:“你们私自聚集仙魔界口,本座还未问罪你们反而来逼迫本座?呵,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殷弨,别动气,他们还没有那个胆量!”
一团白衣缓缓从半空中飞来,齐衎款款而落地。眉间带着淡淡的凄愁与无奈,微微朝着殷弨摇头。如今妖界只剩他们两个主事,毕竟是多年共事的兄弟,他还是朝着殷弨的。
衣袂一震,双眉挺扬朝着眼前为首的魔兵眸光一瞥,魔兵浑身一震低下头不敢说话。
“没胆量,我看他们敢得很!没有我的命令都能私自聚集界口,若不是我接到消息来阻止此刻怕是已经渡过界城打起来了。”
“各位请听我一言,都散了吧!这仗打不起来。”
没有想到齐衎竟然也站在殷弨那边,黑云之中议论纷纷。
“你们明知魔主自小便与天界亲密,这般行为是何居心?是想谋反吗?要知道我们都活在魔君的庇护之下,有魔君才有如今的我们,魔主是魔君的唯一血脉,我们理应依礼奉她为主。”齐衎有理有据,四周瞬间鸦雀无声,目光所至皆是他的崇敬之意。
“两位长老以为此番是同两位商量吗?我只是通知两位一声!”为首的魔兵沉蔑而笑,眸光里皆是不屑与嗜血,齐衎与殷弨相识,瞳孔皆一震。
“你们猜得应该八九不离十了。对,就是要将你们引到此处,好让你们以为魔界大军都在此处,你们在此便是号令,大军岂不进发天界?没想到堂堂魔界两大长老也会着道!听到厮杀声了吗?已经来不及了!仙魔之战,避无可避!”
为首的魔兵癫狂伴着得意的笑,齐衎从腰间掏出短笛,施法一挥,魔兵现出原身,那人熟悉得很,是鼠王修岐,焚月的爪牙。
鼠王的幻形术是妖界数一数二的,拆穿需要些时间,不过对修岐来说拖延的时间已经足够了。森冷的眼神中渗出彻骨的寒意,嘴角扬起一抹冷笑若展开的罂粟花,满是不屑与讥嘲道:“说起来,我王上可与汝魔主有一段师徒情分,王上特派本王协助魔界剿灭天界,妖界协同魔界攻破天界只为要回魔主沧笙,此番说辞合情合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