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骗人?就当我是骗了所有人吧!”棠祜嗤笑自嘲,因为资质问题他一直抑郁在心,不同任何人倾诉是他心头的一块心病。当年与故梦赛马时,她旁敲侧击了他,此后他听了她的话,无论如何都不能放弃自己初心。
当初继任南渊王位时,他便暗暗许下要护好南渊。在小问题前犹豫不决又怎能看清自己的心,故梦一言他如当头一棒醍醐灌顶。
“棠祜君,你是君子。我希望你的内心能够同你的人一样开朗强大。”
“你如日光般热烈,若是你能将这份温热一直保持下去,九州会以你为傲的。”
热风袭袭吹动她鬓间的碎发,散发着兰香,让他身心放松,她眉间的善解人意只流露于他。
她的眼里充满着希冀,对上炽热的眼神,棠祜备受鼓舞,由此开始强修之路,万年内增强了普通神仙数十万年的修为。
刚才替她挡下的一掌虽仙灵受损却未曾伤到根基,只是需要暂时的调整,看着故梦倒在他右肩,实在是无法作为一个旁观者在此处眼睁睁地看着她离去。
不论如何,焚月今日必须死。
焚月踉跄而起,粗喘了几口气。
他竟然会如此狼狈,万年来从未有过的奇耻大辱。
不久,弘中王得到消息已然至西州增援,将焚月及其妖界大军被团团包围,弘中王尘溶视棠祜为知己,棠祜也算是他一手带出来的,也算是他此生唯一的爱徒,看到棠祜受如此重伤自是心疼。
尘溶使出拂尘,一击即中,焚月再受创伤。
“尘溶,杀了他!”棠祜低吼道,眼见尘溶摇头,棠祜露出痛苦的神色,尘溶轻瞥了一眼棠祜身边倒下的故梦,大致了解了一切。
“焚月,我主圣明,自登基后提倡六界相合,若你一人贪心使六界生灵不得安宁,我主定不会袖手旁观。你带领妖界大军入侵西州也就是闯入了九州地界,天家之地,重伤我九州,天界与妖界定有一战。今日,我暂且放你一马。来日战场相见,我定然不会心慈手软。”
焚月看着尘溶,冷哼一声,丝毫未领其情面。
“你自恃高明,妖界中人无一不是唯你是从。倘若不是你当初于妖界铲除异己,你认为妖王之位能坐得安稳?”
尘溶照实叙述,不料焚月怒火烧得更加旺盛,低声讥讽道:“那又如何?自古以来成王败寇,若今日你们将我放了,来日我定会狠狠地反咬!”
“好生修养着,这伤也需些许时日!”尘溶挥手,眨眼间,焚月及其妖界大军离开了西州。
“棠祜,上天有好生之德,让他走吧。时机未到,不得杀他。”
棠祜未说话,默默将倒地的故梦抱入怀里,站起来。
“故人已去,尘世于我又有何留恋……”
“棠祜,别走,听我一句,她还有救!”尘溶的眸光落在故梦的身上,逐渐放空。
……
西州重建,却不见王上的身影。如此大事从前都是王上亲自监督,如今倒是不习惯了。
“故梦西州,西州故梦。西州不能没有你,棠祜也不能没有你。故梦,我宁愿躺在此处的是我。你何时醒来我们再去草原赛马,共同守护九州。其实我早已爱上你,离不开你……追随你的身影已经成为我的习惯。棠祜希望以后都会在你身后,可以吗?故梦。”
榻上,棠祜守在床边说着自己心底话。看着故梦毫无反应,更多的是失落与悲戚。
……
须臾年岁,君心亦我心。月洁悬,光流散;悱恻结,深情赋;眠不觉,徒肠断。烟雨难窥心,青峰唯独立,扁舟浮水渊,四方难辨,何时醒目同相伴,驰骋良驹永相依。
“我这方法灵验程度极其渺小,你倒是有心在她榻前守了大半年都未曾放弃。总以为你会一直为衡柰公主沉沦,没想到你终于想通了。她真的是个很好的女子,若是她醒来看到你定然会高兴。所以,你得顾好自己,不然她会心疼的。你想,她那么看重你,又怎么忍心让你日渐憔悴?”
尘溶无事便来西州替故梦瞧身体,如今灵根接好,只待重新接通智灵苏醒,看着棠祜执着的模样不禁感叹。棠祜消瘦不是一日两日,看着他这般一日比一日失望,也是万般无奈。拍了拍他的肩,尘溶对上那双空洞无神的眼神,眼里皆是期盼。
“只要她醒来当着你的面嗔怪我又有何妨?她一定会醒的是吧?”他愈发小声,尘溶呆愣了片刻,沉重地颔首,“我的医术九州共知,我替你担保她会醒,而且此后没有任何的后遗症。这样如何?”
看着他紧张的情绪有了缓解,尘溶走到桌前倒了杯水转身走到棠祜面前,递给他,“南渊西州都需你操持,别扔给我,弘中我都无暇抽身,更何况三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