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绾只觉得头很晕很晕，她有一点意识，但是感觉就是睁不开眼。鼻尖被熟悉的味道所包裹，心里安心下去，皱着的眉头也渐渐平展。
帝都人民医院。
云绾感觉像是睡了很久，当她睁开眼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头胀，嗓子也干，点滴已经掉完她的手上还贴着止血条。
见她要起来，江池起身去扶，让她靠着后又递来一杯水。
温水下腹，那种干涩感才慢慢消失。
“我打电话给了仇姐，她熬了粥在往这边赶。”
云绾点头，“知道了。”
空气一下陷入沉默，压抑的有点让人难以喘息。
江池，“多久了。”
她知道他在问陶清秋的事情。
“一、一年。”
“我问的两世。”
“……”云绾去拉他的手，“也没多久。”
“没多久是多久。”江池低眉去看那只似乎在讨好自己的手，他反握住她，指尖轻轻点着她的手背，这是要问到底了。
“两世就、就……十二年。”说到后边她声音都小了下去。
江池僵住，他不可置信的抬头，“十……二年？”
她为他还了十二年？！整整十二年……关键他还不知道！
因为前世他根本没遇上陶清秋！
所以……所以前世是因为绾绾的原因，她才没有找上他？
这一世当陶清秋找上他的时候他没有太大的意外，因为这一世改变太多，好多事情都在脱离轨道。可是他万万没想到，她会接触陶清秋。
“绾绾你怎么遇上她的。”
云绾如实回答，“前世我那次其实还是想去找你的……结果你出差了，我就在楼下遇到了她，就和她聊了会儿。不过前世她没有向我透露陶……”
“没事，绾绾继续说。”
“我以前不知道陶景的事情，我这次是在上次那个设计稿事件谈合约那天遇见她的。”
“我不想让她去找你，所以……”她还是选择了和前世相同的办法。云绾往他那边坐了些，“那、那她有去找过你吗？”
“前世没。这次在你见到她之前，我们就已经见过了。”
“后面呢？”
“她为了孤儿院又来找过我一次。”
云绾不知道这一次她居然提前见过江池了。
“傻不傻。”江池把人抱进怀里，有些心疼地说，“喜欢我是不是很辛苦。”
“累着了吧。”
前世的十一年，她刚接触陶清秋那会儿才多大？十九岁，才十九岁，事业才刚刚起步！而且还是在前路所有未知的情况下，她在偷偷爱着他。
他真的不是人，居然连这件事都不知道，居然让她累了那么多年。
“不累的。喜欢你一点也不辛苦。”
江池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哎呀，别想那么多嘛。”云绾跪坐起来捧起男孩脸颊，“江池，你值得。真的值得。”
她揉着他的脸笑，“不笑的江同志一点也不乖。可凶可凶了，笑一个嘛。”
江池握住她的腰身，他额头去碰她的额头，听着她像哄小孩的语气，无奈，“好，笑。”
“嗯～这才乖。”她手指移到他的嘴角，掰住他的嘴角就往上扬。
但那个笑却不是发自内心，他的情绪还是很低落。
“江池……”
“绾绾，她和你说了陶景的事情吗。”
云绾看着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面荡漾着浓浓的忧伤。
记忆深处无法抹去的画面又浮上脑海，江池缓缓低头靠在了她的肩上，“那天我眼睁睁看着他被打死，却什么也做不了……”
“什么也做不了……”
“几个人拿着棍子往他身上打，他的脸上，身上，全是血……”
江池那向来坚硬的身躯此刻却有点崩塌，他在发抖，害怕的发抖，“明明是我，明明该被打的是我……”
明明起先被打的是他，后来他出现了，他们所有人都转移目标，两个人将他架住，狠狠的去打陶景。
“为了保护我他死了……就那样死在我的眼前。绾绾你知道吗？他在死之前他对我说，他说……快跑。他连死都在叫我跑。”
云绾感觉到了，肩膀上那湿润的液体，“江池……”
“是我的错，我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害人精。爸爸妈妈也是因为我而死……我现在都觉得自己很恶心，喝了他们的血，我根本就不是一个人，不是人，真的不……”
手指上传来痛感，江池看着那个拿起他手就对着指尖开始咬的女生怔了怔，直到他感受到吸吮他才知道她在干嘛！
“绾绾松开！不能！你不能……”
云绾吃到嘴里的血腥味，她将那血咽肚，伸舍轻轻舔舐了下那个被她狠狠咬破的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