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这幅画里包含了丁达尔效应、潮汐力、地球自转、人类、光的反射等元素,潮汐力应该是在暗指月亮吧?太阳在天上,月亮在地上,人类没有看大海,而是望着太阳……所以……是在警醒我们,人类在重视太阳的同时也不能忽视月亮。当然,太阳和月亮肯定不单纯是指太阳月亮,应该还暗指了其他事物。”
幸村:“……”
夕沫说完,兴奋地回头看他,丝毫没注意到他的表情变得略微奇怪起来:“你呢?你的第一感觉是什么?”
幸村望着那副油画,双眼像是望出去了很远,语气也沾染上了淡淡的失落感:“……可能是……贫瘠的希望吧?”
夕沫好像明白了什么:“不好意思……我才意识到我应该回答一些感性的东西。”
她皱起眉毛,认真地盯着那副画继续看了起来:“嗯……希望吗……”
贫瘠的希望?
夕沫再次看向幸村,按照时间推算,再过两个月幸村就要做手术了吧。
他如今的情况,应该就像是她突然无法学习了一样吧……
如果她遇到了这样的事,就应该看得懂这幅画了,可能还会与幸村有同样的感受。
幸村笑得很无奈,他还从来没见过对艺术这么没天分的:“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的名字是幸村精市。”
“我是牧野。”
“牧野桑,你有什么很想做的事情吗?”
“研究出可控核聚变之后,然后去星际航行。”夕沫回答得坚定而认真。
幸村对她并不了解,不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在开玩笑,着实愣了好几秒,但良好的家教又让他很快恢复了一贯的笑容:“是吗,牧野桑很厉害呢。”
还好吧?你光是打个网球就能剥人五感,还能编出来“强有力”的理论基础做支撑,可比我厉害太多了……
幸村观察了一会儿夕沫的眼神,她好像真的没在开玩笑……她是真的打算做这些事情?
“如果你失败了呢?”幸村试探着问道。
夕沫嘴角弯起笑了起来,她身上那突然洋溢起的自信光芒让人移不开眼:“我不会失败的,我是立志引领人类科技进步的人。”
她是认真的……
幸村头一次从这个女生身上,看到除了“奇怪”以外的东西。不知为什么,他总觉得能和她说很多事。
因为她好像是那种只专注于一件事,除此之外什么也无所谓的人。
“说起来,我有一件很想做的事,但所有人都拦着我。也许真的是错的吧,但我还是想要去做。”
夕沫低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看了半天:“你说的是参加神奈川县大赛的事?”
“你怎么知道?”
“我是青学女子网球部的,我知道你是谁……”
“……”
夕沫见他语塞,有些失落地叹了口气:“我虽然看不懂画,但我知道,一个人能从画里感受到的感情,与这人的内心有很大关系。再加上你的脸色,看得出你好像是生病了,结合这两件事,你想要做的事自然也就猜得到了。”
夕沫整理了一下脑海里飞快闪过的信息,继续道:“你听没听说过历史上第一名游过英吉利海峡的女人?她年轻时没能游过去,老年时却选择重新再来,这一次她成功地游了过去。所以……只要是你认准的事,想做就去做吧,大不了就是重头再来。重要的是你有没有重头再来的勇气,很多人都只是缺少了这个。”
幸村怔了怔,喃喃道:“重头再来……吗……”
夕沫一口气说完这番话,抬起头紧张地观察幸村的表情,她有没有说错话?他好像……没有不高兴吧?
反正快跑吧,再不跑就来不及了!
夕沫扯出十分平静的笑容,对他微微鞠了一躬:“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些事,幸村君,下次再见。”
幸村莞尔:“嗯,再见。”
夕沫在心中暗自决定着:以后,一定要远离美术馆和医院这样的地方!
然而她却在不知不觉中路过了一家音像店。
她抬头看着招牌,在心中感叹这样的店再过几年就要慢慢消失了……诶?音像店啊,音像店的话……
她的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朝店里望去,刚好和店里挑选碟片的忍足侑士对视……
夕沫浑身一激灵,由于刚刚她的精神处于松懈状态,与忍足侑士有关的黑历史排山倒海般地涌进大脑,还有各类同人漫图片在眼前飞快闪过。
啊啊啊啊啊啊啊!
夕沫拔腿就跑。
忍足扶了下反光极重的眼镜,嘴角弯起一抹促狭的笑意,放下手中的碟片跟了出去。
夕沫在前面狂奔,路人纷纷对她行注目礼,忍足就在她身后不慌不忙地慢慢走路,似乎是对能否追上她这件事并不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