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种刻意任我行当然也察觉得到,然而他只是似笑非笑盯着东方不败,不放过他任何一个细微、隐秘的思绪变化。
“看什么?”东方不败终于忍不住,小声问了出来。
“看你。”任我行答得十分干脆。
“我有什么好看的。”他略微撇撇嘴,“难道教主吩咐我过来只是为了看我?”
“你跟我来。”任我行放下酒杯。
密室昏暗,只有一盏铜灯发出幽幽的光。东方不败突然涌起一阵紧张感,脑海里飞快地闪过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
“我叫你来,其一,是想知道朱泾为什么要和我日月神教为难;其二,”任我行突然左手外翻,朝东方不败打去,东方不败举掌相击,却因内力相差太大,险些被击飞,幸而任我行存心试探,见他身体后跌立刻伸出右臂将他揽回怀里,“你功夫太差,我着实不放心。”
“哼。”东方不败推开任我行,知道自己想错了他,面色微红,忿然道,“我一定会强加习武!我也一定会比你强大!”
“可是,我没有时间给你磨磨唧唧的练习了。”任我行的眸子似乎着火般的灼热,胶着在东方不败身上,“我有预感,这一次事情绝不简单,日月神教将面临一次危急,届时你愿不愿意帮我?”
“我……”东方不败看着任我行的眼睛,那双眼睛里满是诚挚的邀约,热切的需要,他很是心动,比之萧一山眸光里的冷静疏离,他们每次理智的交易,他更渴望这种毫无理由、不容拒绝的热情。
“朱泾为什么要处处钳制日月神教,你可知道?”任我行话锋一转,缓缓道,“我曾收到过消息,他当时也在船上。”
“的确。”东方不败明白任我行不想勉强自己,“如果我的想法没有错,朱泾是因为余袭恨的死而迁怒于劫掠军火的人,而恰好又有别有居心的人向他透露那批人正是日月神教的教众。这样一来,他必定迁怒于日月神教。”
“余袭恨?”
“是。”
“为什么?”
“因为……”东方不败顿住,“因为,余袭恨是朱泾最爱的人。”
任我行狂笑,“竟然如此!”
东方不败莫名其妙,不明白任我行在笑什么。
良久才止住笑,“我明白了。”
任我行从暗格里翻出几本图册,丢给东方不败,“最近一段时候你就住在这里,直到把这些功夫练好。”
东方不败翻看,掌法、拳法、剑法、内功心法一应俱全,他兴奋得呼吸紧张,心跳加速。
掌法如行云流水。
拳法有力、有道。
剑法狠厉、精准。
……
东方不败练得如痴如醉,进步神速。
似乎是梦到什么,东方不败皱起眉,难耐的扭动着身体。
任我行仔细端详着他,忽然就笑了。
他的目光落在他的腰腹处,那里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颤动着,像是将要破土而出的嫩芽,真是少年人呀。任我行感慨。
……我不知道删的什么……
东方不败略有歉意的看了一眼任我行,连滚带爬的去清洗自己。
任我行拿面巾擦拭掉掌中的残留物,嘴角露出一抹冷笑,东方不败啊东方不败,你怎么逃得过?
“朱泾率领朝廷的三万锦衣卫在黑木崖南北西设立三处大营,田启云的八千水师在东边海域部署防务,日月神教有一场硬仗要打。”任我行的双手搭在东方不败的肩上,果然是少年人,才不过十余天,身高见长,肩也宽厚了许多。
“没有回旋的余地么?”东方不败知道这是萧一山的阴谋。
“没有。”任我行负望着他,“就算这件事与日月神教毫无干系,只要朱泾明摆着是针对日月神教,我就不能退缩。这就是江湖。”
“你来找我,”东方不败问,“是有什么命令?”
“黑木崖有奸细,”任我行松开,负手而立,“而这件事干系重大,我不放心。”
“只要你肯信我,我一定不辜负你的期望。”东方不败想了想,很郑重的说,“我需要这样能让我出人头地的机会。”
“朱泾和田启云后天会上黑木崖,而你趁着他们都上黑木崖的时候离开这里,去一个地方找……”任我行压低了声音。
“我不明白。”东方不败疑惑。
“没有永远的敌人。”任我行并不打算仔细解释。
萧一山是以唐丹的身份跟随朱泾上黑木崖的,他知道任我行不可能认出他,只是故人相见,感觉分外不同,是有多久没有在阳光下看到他那张叫人痛恨的脸?
十年?好像不止。
朱泾安静了很多,整个人都蔫蔫的,毫无生机,像是被抽了筋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