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把那孩子指使到哪去了?”
“观战室。”高永夏解开西装的扣子坐在了云山月的对面,“我让他去观战室观战。”
“你就把那么大点的孩子扔观战室?”云山月不可思议的说,“围甲比赛现场外面多乱,你就不怕他一转眼跑丢了。”
“领队跟着呢,人要丢了,他没办法跟我们交代。”高永夏随意的说,“总要出来见见世面吧。”
世面是这么见的嘛?
云山月陷入怀疑当中。
高永夏把他徒弟带到了围甲比赛现场这个话题一下子就热起来了,中午休盘的时候总是会把视线看向韩国队那边,那个小孩被东拉西扯着,却没有表现出烦躁的样子。
“他懂中文吗?”高鉴良慢慢的向云山月靠过去,“八岁定段,天赋少年,把他交给高永夏,这就几乎代表着希望高永夏能够培养出韩国的下一代天王。”
“韩国培养天王不就是这么一个步骤吗?”杨海也凑了过来,随着他等级分重登第一之后,他也没有感觉这是一件好事。
“的确,从初代卞元昊九段来看,还真的就是这么一个过程,卞元昊九段与崔势九段,是师徒,按照正常来看,下一代的天王应该是崔势九段培养出来的,可中间忽然之间就崛起了一个高永夏。”高鉴良淡淡的说着,“但即使这样,也可以认为高永夏九段可以重现卞元昊九段的传奇,他可以培养出新一任天王。”
云山月抱着胳膊有些沉默,她往左边看了看杨海,往右边看了看高鉴良:“都休息了,你们两个能不能放下自己的脑子?”
“嗯?”
“高永夏收一个李赫熙哪有那么多的理由?无非就是被金璞哲给坑了,你们还不知道吧,金璞哲是李赫熙的启蒙老师。”
“啊?是这样的吗?”杨海看向韩国队,他看见了金钟文在跟李赫熙说话,然后高永夏在那喝水。
“如假包换。”云山月摊开手,看向自己这盘棋,啪的一下拍到了自己的脑门上。
“你怎么了?”刚才清脆的啪一声把杨海和高鉴良都整了一个激灵。
“我在想我为什么下的那么臭。”云山月瘫在那里,“没救了!”
高鉴良和杨海对视一样,都理智的没有询问。
下午正式比赛,云山月坐在棋盘前面,拄着下巴,手中掐着的黑子始终没有落子,上午两个人落子飞快,现在重新休盘结束到现在已经到了官子阶段。
这盘棋黑棋很难受,可以说不仅难受官子还很难收,这种一眼看过去直觉是半目胜负的棋,中腹大片的空地,白棋有着染指的欲望,但一直在稳定着边路,然而黑棋却不知道下在什么地方。
云山月换了个只是靠在椅子上,看着手中的黑棋,用尽力气在计算自己究竟应该下在什么地方。
在把先手走掉之后,她硬着头皮的走自己的第一感,等在一点目的时候,她忽然发现自己不行了。
这棋怎么输的?
云山月坚持收完官子,但越收她就越发现自己所执的黑棋与白棋差距越来越大,她官子亏了这么多?一个反贴目都快进去了。
她扣着手,眼看救不过来了,抬头去看高永夏。
高永夏冲她挑了挑眉毛,没过几手云山月就投子了。
“官子的毛病?”
“中盘和官子都有点。”由于两边都没有结束,高永夏在那里低声的说着,“你要是在继续这样序盘跟我都五五开,那就真没救了。”
“等等。”云山月在记谱完毕之后将棋盘重新规整到第76手的时候,“这?”
“这还好吧。”高永夏摆了一个变化,指着其中一个角说,“这个角你愣生生给弄丢了,瞄着这?”
云山月点头。
“屠龙啊。”高永夏忍不住笑了笑,“你这盘官子,李赫熙都不带收成这样的。”
“你至不至于……”云山月有些无语,她顺着比赛收官顺序每一手棋都仔细的点目,最后恍然大悟,“官子真神奇,这几手就连亏了好几目,当时黑棋有更加强硬的手段吗?”
“你跟我走。”高永夏收拢衣服起身带着云山月出了比赛现场,在旁边的观战室里,他冲着李赫熙招了招手。
“你想让他摆给我?”
“你不要小看他,他好歹也是今年刚刚定段的职业棋手。”坐在角落的高永夏用韩语跟这李赫熙说了什么,在那之后李赫熙原封不动的将这盘棋复原出来。
紧接着李赫熙指出了他认为的黑棋恶手,云山月拄着下巴,又高永夏做翻译起码能翻译的准一些。
“你徒弟棋风跟你不一样,你看他行棋多老实。”云山月看着他摆的变化图,上去就用白棋分断了,“屠龙还是我比较擅长一些,这棋就是白棋好下,这随便收收空就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