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骁骋刚刚掀开帘子便看到了这样一幕,霎时整颗心都揪在了一起。
他小心翼翼地坐在了马车另一边,和元新月中间足足隔了一人远,生怕自己身上的寒气叫她刚缓回来的体温驱散,马车起步,只有厚厚的积雪在车轮下被吱呀吱呀地碾压出声响,不知过了多久,见她睡得安稳,韩骁骋这才悄悄朝元新月靠近过去。
甫一凑近,他便眼尖地便瞧见了被她脱下来的鞋子和袜子,韩骁骋摸了一下,果然是湿透了的。
他没有犹豫,将手自大氅边下探过去,一路摸索直到探寻到她潮湿且冰凉的脚趾,韩骁骋将手掌覆上少女娇小的玉足,以自己的体温帮她熨着回暖,似乎是感受到了脚底被人触碰的痒,她自唇畔溢出一声难耐的嘤咛,毫不客气地蹬开了韩骁骋的手掌。
感受到自己的手毫无预兆地被人踢开,韩骁骋长眉一扬,绯色唇边不自觉间漾起了几分宠溺的笑意,手却再一次探进了衣服下,准确迅速地一把握住她娇小的足尖,元新月再次用力却被他稳稳受住没再撒开。
“韩玠……”元新月嘟囔了一声。
韩骁骋以为她在梦中呓语,探身凑过去听她说了些什么。
“韩玠……”其实元新月从他伸手握住自己冰凉的双脚的时候就幽幽转醒了,只是眼皮依旧沉甸甸得睁不开。
“醒了?”韩骁骋听清她在叫自己名字。
元新月头脑还没完全清醒,此刻娇柔檀口也只张开一个缝隙,从里头黏黏糊糊地娇嗔一声:“好痒。”
话落,韩骁骋便感受到了手心里那不安分的脚趾又动了动,试图从自己手里挣脱开,韩骁骋见她实在不买账,只好悻悻松手任她又把脚缩了回去。
“快到了,醒了便不要再睡了。”韩骁骋估摸着时间差不多了,柔声同她低语:“不然出了马车冷风一吹,便更难受了。”
“嗯。”
元新月口头上应答一声,实际上脑子还是混沌着的,花了半晌才勉强地将一双杏眸撑起来,裹紧大氅乖巧坐正,可那双清澈的眼眸里似乎覆上了一层潋滟的白雾,明显还是没清醒的状态。
等到车轮缓缓停在王府门前时,她的模样还是这般晕晕乎乎的,脸颊泛红乌发微乱,就连原本白皙圆润的耳垂都透着令人垂涎的红,纤细的双臂乖巧地环着自己的膝盖,目光垂低不知道在看哪里,整个人懵懂迷糊得任谁见了都不禁想趁机欺负一番,韩骁骋也不例外。
“新月。”韩骁骋凑近唤她。
离得近了,少女柔和温热的呼吸就近在咫尺,韩骁骋喉头上下滑动了一下,轻柔地在她耳垂上落下一吻。
骤然感受到耳朵上湿热的触感,元新月猛地抬头,刚刚飞远的思绪终于悠悠然回笼,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一般,下意识朝后缩了缩脖子,圆溜溜的一双美眸警惕地睁大了盯着韩骁骋。
没等她反应过来,韩骁骋趁她抬头的瞬间便欺身吻上了她的唇瓣,不过只是蜻蜓点水般的一吻,待到韩骁骋同她拉开了一些距离,元新月依旧没反应过来。
韩骁骋眉眼间漾起一丝无奈的笑意,尽管自己心头再难忍却也没再逗她,毕竟元新月刚受了凉,须得尽快沐浴驱驱寒气。
把元新月抱回寝院,又给彩菲嘱咐了一番,他这才回到书房。
韩骁骋抬手拍净衣襟上沾染的雪花,屋里终日燃着的檀香不多时便驱散了他一身的寒气。
没过多久,书房的门被人吱呀一声推开,身材欣长的男子阔步进来,韩骁骋抬眼看过去,似乎早有预料一点也不意外,没有过多的寒暄,而是直奔主题沉声问道:“何时出发?”
元呈恭敬地回道:“半月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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元新月舒舒服服沐浴后,又被彩菲紧盯着喝了碗热气腾腾的姜茶,这才放她躺会床榻上再会周公,可是此时此刻,她安稳地躺在软绵绵的被褥上,却翻来覆去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正当她辗转反侧时,原本已经退出去的庆鸽悄悄探了个脑袋进来,刚巧与元新月滴溜溜乱看的眼睛对上视线,庆鸽讪讪地摸了摸鼻子。
“殿下要我看看王妃您睡了没有。”庆鸽走了过来如实复述:“若是没睡的话,殿下希望您去书房一趟。”
闻言元新月不解地眨巴眨巴眼睛,却还是顺从地从床榻上坐了起来,“什么事?”
“没有说,只说了这两句话。”话语间庆鸽拿了衣裳帮元新月穿好,又摸了摸她如瀑般的柔顺乌发,已经没有湿意了,庆鸽这才放心地替元新月系好披风,又将兜帽戴好。
路上的积雪已经被扫过一遍了,可又落了不薄不厚的一层,天上积压着的灰色乌云降得很低,几乎是压在人脑袋上面的,此时树杈枝桠上挂着的雪被风刮落,叫人分不清是不是又在下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