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贵妃当年还是许良娣的时候,都没本事让皇上为了她,去惩治陈嫔,可见,皇上心中,至高无上的权力,高于一切。况且,男人哪有不爱新鲜的,何况帝王,等着瞧吧。”
事情也果然如谢瑶所预想的那般,太后见皇上沉迷于宁贵妃无法自拔,六宫妃嫔都成了摆设,忍不住教训了一番,左不过是祖宗基业,开枝散叶,绵延子嗣那一套。
不过几日,就听说皇后宫里的一个貌美宫女侍寝,被封为了乔选侍。
自然,赵棠和周宝林、楚选侍也开始陆续有了恩宠,就连久不得圣宠的苏宝林,竟也被皇上召幸了一次。
可是,皇上却始终没来过景和宫。
谢瑶想也想的明白,太后让皇上雨露均沾,只怕皇上天天和许婉莹在一起,便是许婉莹美若天仙,看久了,也会有些腻味。皇上正好借着太后的敲打,再度垂幸六宫妃嫔。
只是,许婉莹能容忍皇上宠幸别人,却绝不能容忍皇上继续恩宠谢瑶。
正主和替身,永远是水火不容的关系。
对此,谢瑶倒是看得很开,眼下,腹中皇嗣是她唯一的依靠,只要她生下皇子,何愁没有来日。
这一日,杨美人来到正殿,拜见谢瑶之后,便有些为难地说:“贵妃娘娘,嫔妾有一事,还请贵妃娘娘允准。”
谢瑶对杨美人印象还不错,虽然同住一宫,但是杨美人是极其恬淡的性子,无事便只待在自己屋里,并不惹事生非,也并不刻意巴结她。
故而,谢瑶语气也很是缓和:“杨美人有何事,不妨说来,本宫能允准的,自然允准。”
杨美人低垂着头,小声道:“嫔妾,嫔妾想搬离景和宫。”
谢瑶眉头一皱,虽说她和杨美人井水不犯河水,杨美人若是搬走,景和宫便只剩她一人,更加自在,只是,杨美人与世无争,突然想要搬宫,其中必有缘由。
谢瑶语气仍是十分和缓:“可是在景和宫有不称心之处,或是有人惹了你不高兴。若有什么委屈,只管和本宫说,本宫替你做主。”
杨美人头垂的更低了些,语气似乎带着愧疚:“娘娘待嫔妾自然极好,从不曾有过苛待,嫔妾能有娘娘这样的主位,实在是幸事。”
“只是,日前宁贵妃召嫔妾前去,说是承乾宫只有她一人,实在有些孤单,便想要嫔妾陪住,嫔妾原是推拒的,可是宁贵妃再三相邀,并说此事已经请示了皇上,皇上也同意了,嫔妾也只好顺了宁贵妃的意,故而,今日特来向娘娘告别,也请娘娘原谅。”
谢瑶看着这一幕,颇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当初,苏宝林也是这般,攀上了林贵嫔,便来向她告别,如今杨美人也是如此,攀上了宁贵妃,也来跟她告别。
青枝有些不忿道:“杨美人,宁贵妃和咱们娘娘,势如水火,宫里谁人不知?你是娘娘宫里的人,宁贵妃三言两语,你便要搬离景和宫,去和宁贵妃一起住了,你知道你这是什么行为吗?你这是忘恩负义,背叛娘娘。你是想让六宫嫔妃,都看娘娘的笑话吗?”
杨美人倏然抬起头,似是压抑已久,脸色都有些难看:“忘恩负义,背叛娘娘?嫔妾真不知道青枝姑娘这话从何说起。嫔妾和娘娘,不过是同住一宫而已,日常并无什么往来,说难听些,情分几乎没有。哪来的恩义,又何来背叛一说?”
“既然说到这里,嫔妾不妨多说两句,若是娘娘真心施恩自己宫里的人,嫔妾和苏宝林,只要娘娘稍稍引荐,嫔妾便不会多年不得圣宠。甚至碍于娘娘的威仪,嫔妾都只能闭门不出,生怕惹了娘娘不喜,进而苛待嫔妾,让嫔妾日子更加艰难。”
“如今宁贵妃愿意助嫔妾一臂之力,让嫔妾迁居她的宫中,为嫔妾打扮布置,这等好事,嫔妾自然求之不得,若是能侥幸有个皇子公主,嫔妾也能终生有靠,总不至于走到殉葬或是出家入寺那一步。后宫步步艰难,娘娘和嫔妾并无交情,不为嫔妾打算也罢了,嫔妾为自己打算,又有何错?”
谢瑶看着杨美人一脸的怒色,半晌没有说话。
青枝咬着牙,忍不住道:“杨美人,你攀高枝也罢了,何故说这样一番话,惹娘娘不快,娘娘还怀有身孕,若是有个好歹,你担当的起吗?”
杨美人把心里的话都说了出来,便也不再顾忌,语气不卑不亢:“若是嫔妾有哪一句话说错了,贵妃娘娘尽管训斥。反正过了今日,嫔妾便不再是景和宫的人。”
谢瑶挑了挑眉,语气平和淡然:“杨美人,你说的没错,是青枝言语有失,冲撞了你。本宫对你不曾有过恩情,你想要离开景和宫,本宫自然也不应该阻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