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婉莹瘫坐在地良久,都不能回过神来,她想,真的是她做错了吗?或许,是她被所谓的爱情蒙蔽了双眼,却忘了“郎心易变”这四个字,从古至今,都是真理。
回宫的马车上,纤兰小声道:“娘娘此举真是妙啊,想来这番诛心之语,许氏总能有所松动,再不然,为了她亲弟弟,她也得放手一搏。”
皇后叹了口气,似是有些累,半晌才道:“此举也是不得已而为之,这几日的费心筹谋,就是为了逼迫许婉莹回宫。比起婉贵妃,许婉莹容易对付的多,先让她们二人鹬蚌相争,最好是两败俱伤,到时候,本宫便可不费吹灰之力,稳坐中宫宝座。”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本宫打听过了,许婉莹那年小产之后便伤了身子,很难再有身孕。一个只有宠爱没有子嗣的妃子,是不足为惧的。”
“即便是日后她想要抱养别人的孩子,有林嫔一事在前,相信皇上和太后也不会轻易许诺她,最多是给她一个公主,也构不成什么威胁,实在无须担心。”
真正的强者,不需要自己动手,只需要借刀杀人,便能铲除所有的障碍。
谢瑶最近发现,李绍去玉清寺的次数明显多了起来,虽说是为国祈福,但她心里隐隐有些不安,她找了些亲信打听,终于探查出一二,李绍每次去,都会去见一个姓许的娘子。
谢瑶突然想到,赵棠曾经和她提起,早在王府时,就有一位许良娣颇受宠爱,后来因小产伤心于怀,自请去玉清寺祈福。如今看来,怕是这位许娘子使了手段,要和皇上再续前缘了。
帝王心之所向,谢瑶自然无力阻止,甚至,她明显察觉到,李绍来她宫里的次数也越来越少。
这日,赵棠来到景和宫,问过谢瑶的胎象之后,便道:“最近宫中人心浮动,你可听说了,皇上有意要接曾经的许良娣回宫,皇后似乎和许良娣有些交情,明里暗里的为她说好话。”
谢瑶叹了口气,有些无奈道:“这等大事,自然是早就传到我的耳朵里了,我听得一些闲言碎语,说我不过是仗着和许氏容貌有几分相似,才如此得宠,许氏回宫,我肯定会被皇上抛之脑后。”
赵棠安慰道:“你万万不可作此念想,你怀有身孕,又是贵妃,皇上怎么会忘了你?这些风言风语,不能轻信。”
谢瑶摇了摇头,叹气道:“无风不起浪,想来既有这些风声,或许我确实是因和许氏容貌相似而得宠,若真是如此,这宠爱便如空中楼阁,太过缥缈了,许氏回宫,只怕……”
赵棠想了想,低声道:“若是如此,你可有办法阻止许氏回宫?”
谢瑶垂下头,淡淡道:“皇上皇后都希望许氏回宫,仅凭我一己之力,根本没办法阻止。如今只有等许氏回宫,再看情形如何了。”
没过几日,皇上下了明旨,昭示六宫,要亲自将许婉莹迎回宫中,并封为宁贵妃。
虽然早有预料,可是谢瑶真的听到这个消息,还是不免有些担忧,宫里无人敢与她争锋,宫外却要迎来颇得帝宠,身份贵重的宁贵妃。
如此一来,只怕她在皇上心中的地位,要次于宁贵妃了,她肚子里的孩子,能不能成为太子,只怕也得从长计议。
安嫔对此倒是喜闻乐见,她是王府旧人,是见识过当年皇上是多么宠爱许氏的,尤其这么多年,皇上心中也一直还想着许氏,此番许氏回宫,直接被封为宁贵妃,就足可见皇上对许氏有多么爱重。
许氏受宠,谢瑶便不再一家独大,她就等着看谢瑶被皇上厌弃,成为满后宫的笑话。
许婉莹回宫那一日,六宫嫔妃都去贺喜,谢瑶却没有去,她只觉得心口有些发堵。
许婉莹被皇上安排在离太和殿最近的承乾宫,皇后也早就派人把承乾宫打扫一新,甚至还十分贴心,把曾经侍奉过许婉莹的婢女雅萱指派了过来。
雅萱自从许婉莹入寺祈福后,几经辗转,最终分配到长春宫,做了皇后的二等宫女,生活十分富足。此番,皇后将雅萱再次指派过来,雅萱得了皇后莫大的恩赏,自然听命。
许婉莹和雅萱一番叙旧之后,便开始询问宫中情形,雅萱着重说了陈嫔和婉贵妃的事,尤其说到婉贵妃,雅萱特意带了许多不满情绪,似乎很是为许婉莹打抱不平。
许婉莹听到陈嫔被禁足,复宠无望,宫门都被封锁的时候,不禁心中大快,这个害死她腹中孩子的罪魁祸首,也算是罪有应得。
等她在宫中站稳脚跟,再想办法彻底了结陈嫔,为死去的孩子报仇雪恨。
至于婉贵妃,许婉莹也有些不快,竟然仗着和她容貌相似,勾引皇上,还封了贵妃,和她平起平坐,一个替身,凭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