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抚弄着手上的护甲,淡淡笑道:“你怕什么,她有心机手段,本宫就没有吗?况且,她已经是六宫侧目的存在,想要置她于死地的人,不在少数,本宫只需静观其变即可。”
谢瑶成了一宫主位,只觉得心情舒畅不少。景和宫里,东偏殿住着杨美人,西偏殿住着苏选侍,这些时日,杨美人和苏选侍倒是很规矩,早早就来向她请安,然后随她去向皇后请安,除此之外,便安安分分的待在自己宫殿里,并不惹事生非。
谢瑶巴不得如此,这样她也省心不少。
只是她惫懒,并不愿早起,每每都让这二人等候半天,她心里也有些过意不去。况且,她本就不是个爱张扬拿乔的人,不过几日,便下令免了这二人的请安,也落得一个清净自在。
西偏殿里,南星瞧着自家小主一点不着急的模样,忍不住劝道:“小主,近水楼台先得月。上次林贵嫔虽说会想办法帮扶小主,但是小主也得自有打算。”
“如今婉嫔深得帝心,小主又与她一宫住着,何不多加走动,以示亲近,若是婉嫔在皇上跟前说上那么一句,小主便可出头了。”
苏选侍瞟了一眼南星,冷声道:“亏你跟我多年,脑子竟这么蠢。原来婉嫔在琼华宫住着的时候,李选侍也曾试着去交好婉嫔,结果如何,你也看到了。后宫女子,为了争宠固宠,花样百出,你倒指望得宠的人,主动去分宠给别人,岂不是可笑?”
“我本就寂寂无名,自然是谋定而后动,若要争宠,必得一击即中。这件事急不得,林贵嫔已经在为我安排了,现下,明哲保身,才是最要紧的。”
因着观察日久,流霜也说先前那四个宫人做事稳妥,还算可靠,也并未发现与人勾结,故而,去御膳房取饭菜的事,便落在了一个叫巧儿的宫女身上。
可是不巧的是,这一日,巧儿身体不适,偏偏另一个宫女有事出去了,流霜正在为难,准备亲自去取饭菜,丁香见状,自告奋勇道:“流霜姐姐,您是贴身伺候娘娘的,如今倒春寒的时节,外面还很冷,取饭菜这点小事,不如交给奴婢去做吧。”
流霜虽有疑虑,但是想着,既然丁香已经是宫里人,天天防着也不是常法,况且,若是取回来的饭菜有问题,反倒能检验出丁香并非忠心,便道:“也好,那你去吧。”
丁香带着食盒去了御膳房,御膳房自然不敢怠慢,忙忙把谢瑶宫里的饭菜都装齐备,小太监讨好的笑道:“丁香姐姐,饭菜齐备了,外面天冷,您慢走。”
丁香得到小太监的恭维,颇为受用,正要往外走,发现一旁的桌子上,放着一碟蟹粉酥,便随口问道:“这蟹粉酥可是难得的好东西,这是给哪个宫里的?”
小太监忙忙回答:“丁香姐姐,这是林贵嫔宫里的,林贵嫔差人传话,说是许久没吃蟹粉酥了,今日想念的紧,便让御膳房做了一碟。”
正在这时,可梅到了御膳房,见丁香盯着那碟蟹粉酥看,便不悦道:“你看什么,这又不是给你家娘娘的,巴巴的看着,怎么,还想拿走不成?”
丁香被呛了一句,冷笑一声,不屑道:“有什么稀罕的,我家娘娘正得圣宠,别说是一碟蟹粉酥了,便是十碟二十碟,吩咐了御膳房,他们也会做了送来。不像你家娘娘,许久没吃了,想念紧了才敢吃这么一碟,怕是平时,也不大敢吩咐御膳房吧。”
可梅见丁香说话如此难听,几乎是明着讽刺林贵嫔不受宠,不敢支使御膳房的人,当下大怒道:“你是个什么东西,也敢妄言我家娘娘,怎么,婉嫔宫里的人,就这般不知规矩,连尊卑等级都忘了,我家娘娘再不济,也是贵嫔,你家娘娘再受宠,也是嫔位!”
丁香只觉得脸上挂不住,越发的恼恨起来,一把将蟹粉酥装在食盒里,强词夺理道:“谁说这碟蟹粉酥是你家娘娘的,这分明是御膳房做了,额外孝敬我家娘娘的。至于你家娘娘的蟹粉酥,御膳房没材料,没有做,让你家娘娘改日再吃吧。”
说完这句话,丁香一径往外走,还故意撞了可梅一下,可梅气恼,偏偏小太监还劝道:“可梅姐姐,你看这,婉嫔深得圣宠,我们也不敢阻拦。不如你回去劝劝贵嫔娘娘,让贵嫔娘娘多担待,别和一个宫女一般见识。”
可梅听了这话,更加生气,几乎是怒道:“什么,抢了人的东西,还说不得了。我就要让我家娘娘和她一般见识了,又能如何?”
可梅说完这话,提着食盒就走,回到长乐宫,一五一十的把御膳房之事说了一遍,越说越气,脸红脖子粗,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