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宝音闻言,倒没怀疑什么,冷笑一声道:“他那种人,正大光明比不过别人,就会使阴私手段!”看向顾亭远,说道:“咱们小心些,不给他得逞。”
顾亭远点点头,轻声说:“不论发生什么,娘子信我就好。”
他不过是个穷书生,长相又没有俊伟轩昂,怎么总是沾染桃花?前世,他跟同僚一起回家,明明是同僚救下那卖身葬父的女子,偏偏那女子喊他恩公,要跟他回家。
不论是不是冯文炳,总归栽到他头上就是。娘子不能生他的气,他真的是清白的。
“你想得美。”谁知,陈宝音看他两眼,轻嗤一声,“别想着干了坏事就栽在姓冯的头上,告诉你,我眼睛雪亮着呢。”
臭男人,想糊弄她,门儿也没有。
顾亭远打量她两眼,竟然喜悦不已,说道:“娘子英明!”
这下陈宝音真的恼了,端起筐子起身,踢他一脚,说道:“懒得理你。”
她去厨房,找顾舒容和兰兰说话儿去了。顾亭远手里还有一颗枣子,他举到嘴边,咬了一口。
甜的。
只希望永远甜下去,不要被虫子啃一口。他不想再倒下了,上天的厚爱不会总是落在他身上。
转眼,夏去秋来。
陈宝音写的话本,下部已经印出来,在书铺里售卖了。惦记着后面剧情的读者,纷纷解开荷包,带一本回家去。
之前听冯夫人的话,担心下部是悲剧的人,想买又不敢买。有人不信邪,买了一本回去,发现果然是大团圆结局,立刻将这个好消息告知给其他姐妹们。
得知消息,众人才敢叫仆人去买。
下部情节仍旧充满波折,有甜有酸,但更多重情重义的情节出现了,两个小宝贝的确是双胞胎,可爱得不得了,结局美满得叫人多吃一碗饭。
“呸。”有人轻啐道,“听她胡说。”
很快,消息传到冯夫人的耳中。她眉头皱起,叫人买了一本回来。看完后,她大怒摔书:“好哇!”
好个春日煎茶,居然敢愚弄她!
然而,她恼火也没用,因为春日煎茶只是笔名,没有人知道春日煎茶是谁,除了书铺。
但书铺没有江家吩咐,不可能说出春日煎茶的身份,冯夫人只能白白恼火。
聚会时,便被人嘲笑了。
“那厮欺骗我!”她将那本书生死了的手稿,拿给众人看。
众人传阅,的确是春日煎茶的风格,倒不嘲笑她了,还羡慕道:“他单独给你写了一本啊。”
“我想看猎妖人和小兔妖的故事,不知能不能让春日煎茶也给我写一本?”有人面露思索。
喜欢猎妖人的不仅一人,另有两个声音说道:“那咱们凑份子吧?”
还有人说:“兔妖假死那里,我既伤心又解气。我好想知道,如果她真的死了呢?”
“书生会痛死吧?”
“他一定会杀了狐妖,给心上人报仇。”
“那他还会是清风朗月一般吗?会不会心如死灰,周身气质冷漠如霜,阴沉狠戾?”
“哇!想看!”
这样的走向,倒是冯夫人没想到的了,面露无语。
不过,不论是想找春日煎茶泄愤的冯夫人,还是找她约稿的其他小姐,都找不到她人了。
中秋到了,朝廷给官员休假三日。
陈家村离京城的路途不算远,顾亭远婉拒了找他喝酒赏月的同僚,向学士大人请假一日,带着妻子、侄女回家乡了。
“你们回去。”顾舒容说道,“我懒得动,一个人守着家,歇息几日。”
那是他岳家,她回去做什么呢?
至于干爹干娘,顾舒容让弟弟准备了节礼,她就不亲自回去了。见到他们,就免不了想到方晋若,烦人得很。
“我留下陪容姨。”兰兰说道。
顾舒容便笑,摸摸她的发心,说道:“你爹娘想你呢。留下来做什么?担心我不成?且有黄豆和金橘呢。”
有两只聪明灵性的黄狗看家,安全着呢。再说了,这是京城,天子脚下,能有什么小毛贼?就算有,也未必来到她家。
顾亭远见她执意,便没有强求,拜访了四邻,请他们多多照顾家姐。
“回家啦。”马车驶出京城,兰兰有些兴奋,双眼亮晶晶的,掀开车帘,趴在车窗上,探头往外瞧。
一别半年,她想爹娘,想爷爷奶奶,想二叔二婶,想金来银来啦!
不知道爹娘给她添弟弟了吗?
陈宝音看着她这样,就心软得很。这样想回家,却还是提出留下陪顾舒容。这孩子的心,真软和。
“回家啦!”她亦伸直胳膊,痛快地大声道。
在京城,身为状元郎的妻子,言行举止都要注意,远不如在乡下时自由无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