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指出问题关键:“那为什么我们没有互斥?”
我们可是两个A啊!而且我还在易感期!为什么我可以这么平和地和黄毛对话啊?为什么啊!
黄毛也被我问住了,猜测一样回答:“可能因为我腺体受过伤做过手术?”
“少校,你在术前术后有了解过腺体移植手术吗?只是换了个信息素而已,那是不会改变alpha的本能的。”
黄毛低下头抓了把头发,意外的迷茫,声音也低下来:“……我连术前协议都没看过,还真他妈不知道,手术是他帮我签的字。”
三分钟后,我和黄毛看着那份智能导出的术前协议的注释,双双陷入沉默:
【注】:您的新腺体于星元069年收录进入Alpha人工腺体库,编号为6900486,该腺体具有较高稳定性,与极少数Alpha腺体具有较高匹配度(即指90%及以上,详细需要进行化验分析)
如果一对AO有极高的信息素匹配度,而且这对AO又共处一室,那么代表这对AO一定会出事。
如果一对正常AA共处一室,其中一位A又处于易感期,那么代表这对AA极有可能产生斗殴。
可是一对罕见的,因为人造因素意外具有高度匹配度的AA共处一室,且其中一位处于易感期,那么事情就复杂了起来,因为这说明这对AA可以凭借互相抚|慰解决易感期问题。
意思就是说,这对AA可以成为偷摸大鸡,在没有伴侣且不想使用抑制剂时互相帮助度过,也可以搞真正意义上的同性恋。
人造腺体本身就是科技的产物,是基于人类本身完成的研究,怎么都不比原装,有各种各样的问题都不罕见,只是刚好我们遇到了而已。这种情况,实在不应该说是倒霉还是幸运。
信息素,信息素,信息素。没有默念三遍那个内容这种行为还无法表达出的情绪了,无论这情绪多复杂。
说实话,分化了这么多年,我从未为自己的第二性别感到烦恼,也不在意我的第二性别,
于是报应来了,这二十几年都不曾遇到的问题集中在这两天,像不讲理的大雨,突然开闸的水库,把我淋得不知所措,冲得头脑发懵,更像年轻小伙子第一次在空气里猛然吸到一口烟,不知道呼吸有益还是有害。
第十章
“难怪有时候我觉得你的味道还怪好闻的。”黄毛不甚在意地打个哈欠。
大概因为在自己家里,我睡着时他就没刻意隐藏自己的气息,我醒来后更是没人注意到这种事,又因为匹配度的问题,导致我们都习惯性忽略了这一点,真正察觉到时,我发现在这样的环境中,确实奇迹般地令我的心情不断回复,焦躁掩埋进深海。
我颔首,一口饮完剩余的营养剂,忽然觉得也没那么难接受了,总比AO的高匹配度那样害人的事好。
黄毛则拿着手里的空罐子笑着摇头:“芒果风油精,这怎么都不匹配吧?真不知道科研部那帮人怎么弄的。”
我倒在沙发上,刻意捂住口鼻,到有些呼吸困难时猛然吸入一口芒果的味道,直到肺部。平和安定的感觉也从这里蔓延到四肢五脏六腑,于是我诚实地回答:“其实感觉很不错。”
“是吗?”黄毛原本已经躺在沙发的另一侧,闻言也抬起头嗅嗅,边动鼻子边解释:“说实话我已经很久没有认真闻过别人的信息素了,这功能应该没退化吧。”
我这才想起西装男是个beta,没信息素也闻不到信息素,难怪黄毛完全不关心自己的信息素。
……而且造成现在局面的原因,很有可能是因为西装男爱吃芒果,所以才给黄毛选了这么一个腺体,想到这时,事情被加进了点幽默和微不足道的轻松。
刚在犹豫要不要开口询问时,黄毛举起手臂,手掌无聊的在空中像打节拍那样游弋:“看来确实没退化,挺舒服的。”
“少校,请相信科学结论。”我说完后就被被黄毛随脚踢了下,他持续性打哈欠,躺在沙发上死鬼懒地说:“长官,既然你没事了那你去做饭吧,打了一夜游戏累死我了我得睡必须睡不然会猝死,要什么叫智脑,它能解决的问题比我多。”
说罢就扯过一个抱枕捂住脸,不过十秒背部开始均匀起伏。
晚上吃完饭后,黄毛说他易感期也到了,但我们两都没把这当回事。
到了深夜画面更是变得十分诡异,两个易感期,没去打抑制剂缩在被子里、没去找Omega哭哭求爱、也没对着同类发疯的alpha,正心平气和地坐在地上打星际争霸,唯一的情绪波动是因为游戏中获得的胜利。
凌晨时黄毛打了个哈欠,摆摆手让机器人带我去客房睡觉,自己则懒洋洋地往房间走去。跟着小机器人行走时,我忽然就想起我妈苦口婆心对我说的那些话,于是反驳的理由又增加一条:我不结婚也能过得很好,对我来说一起打星际争霸的友谊比一纸法律证书更可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