姚玉不知这当皇上还要管臣子的文采:“你还要教臣子写文?”秦曜摇了摇头:“这写得好的就该流传下去,朕已经让沈曼去寻人了,等你挑完,便让人誊抄下来。”
姚玉脸上微红:“你流传我们成亲的贺文做什么?”姚玉随手一翻,见秦曜圈画出了臣子夸赞她天上有地下无的句子。
秦曜先是看了一眼别处,才道:“这句子写得好嘛。”姚玉抬眼看她,分明是女子情态,也不知是如今知晓了真相,才看得如此明显,还是秦曜先前藏的太好。
秦曜将笔放在姚玉手边,又自顾去批阅奏折:“你先挑着罢。”余光瞥见姚玉真的提笔圈画,她便放心地看起奏折来,这一个上午,总算能安心一些了。
眼看着姚玉的贺文看得差不多了,秦曜赶紧叫来小松子:“朕饿了,午膳好了吗?朕和皇后一起。”姚玉放下贺文:“我回椒房宫吃。”
秦曜并不看她:“那么多菜,多浪费呀,朕的桌上有椒房宫没有的菜。”也没等姚玉再拒绝,秦曜已经站起来走在前头了,见姚玉没有动静,秦曜就站在门口望着天,大有等着她出去的意思,姚玉不得不起来跟了过去,走到门口,秦曜才抬步向前:“今日云甚美。”
姚玉抬头看了一眼,一朵云都没看见。
用完膳,秦曜硬是拉着姚玉下了两盘棋才放人回去。
入了夜,陈琴过来问:“陛下今晚歇在哪个宫?”秦曜抬眸看了她一眼:“朕还能去哪个宫?当然是去椒房宫了。”暗怪她不懂事,陈琴也知娘娘已经知晓了真相,倒也不怕秦曜身份败露,只是秦曜一个人睡习惯了,以为是不想跟姚玉一块儿睡的。
秦曜洗漱好又到椒房宫,姚玉正洗漱完要睡下,见人进来就开口刺她:“皇上这是来椒房宫歇歇脚,待会儿去给母后请安吗?”
秦曜背着个手走近:“这天都这么晚了,就不去叨扰母后了。”姚玉看着她:“皇上是要在这里歇下?”
秦曜点了点头,坐到床边:“既然皇后盛情邀请,朕就歇下罢。”
姚玉也不好将人赶出去,其实她看得出秦曜在用她那别扭的方式示好,若不是她打小跟秦曜一块长大,任谁都瞧不出秦曜的示好来。秦曜以前就冷冰冰的,对她虽然好,却从不会主动来找她。姚玉的气没有消,但又有些心软,不知为何不忍心将人推得太远。
这一段时日,姚玉一直被提着做这个做那个,今晚算是一切尘埃落定了,一放松,就睡着了。秦曜还捏着被子酝酿睡意,便听轻轻的鼾声响起,秦曜扭过头去,见姚玉睡得沉。
秦曜一直都是一个人睡,宫殿里总是异常安静,如今有了动静便有些难入眠。秦曜坐起身来,看着姚玉看了许久,这人倒是一点不认床。昨夜并没有听见姚玉的鼾声,想来是这阵子太累了。
坐了许久,秦曜又躺下,侧着身看着姚玉,闭上眼,数起姚玉的鼾声来,跟着她的鼾声呼吸,慢慢地竟也睡过去了。
睡不了多久,秦曜又得起来上朝了,秦曜站在床头,回头看了一眼正睡得香的姚玉,将帘子拉好,走出几步,又让陈琴收拾的声响小一些。
姚玉醒来的时候,秦曜已经退朝了。姚玉才进长乐宫给太后请安,秦曜也来了。
秦曜明明是探听姚玉在去给太后请安的路上才来的,如今见了姚玉,还故意作出一副吃惊模样:“好巧呀,玉儿也在这儿。”
姚玉不理她,以前还会识大体地在人前给她行礼,如今连这也不管了,偏偏秦曜一点不生气,走过去向太后请安。
太后笑着:“不如留在母后这儿用早膳罢。”以前秦曜是请安过后便走的,偶尔会留下用完膳,此时听太后相邀,侧头看了一眼姚玉,姚玉已经点头应下了,她便也跟着点头:“许久没陪母后用膳了。”
太后摇了摇头:“如今你都当皇帝了,兵权在握,已不必再管你父皇和哀家以前教你的那套了。”
秦曜点头:“儿知晓的。”只是她知道归知道,但性子已经养成了,哪儿有想变便能变的,而事到如今,她甚至不知自己如此有什么不好的,虽然她知晓姚玉在生她的气,可她只以为姚玉是气她隐瞒身份罢了。可她是姑娘这事,并不是特意要瞒着她,瞒着的是全天下,母后也解释了缘由,她又还能说什么?难道诓骗她,自己本是想将此事告诉她的吗?不会的,若不是要成亲,她兴许这辈子也都瞒着了。
虽然她喜欢姚玉,可她一直都明白,姚玉或许会喜欢的是男子身份的她,如沈曼一般,更别说,姚玉一直以来拿她当兄长看,自己真心疼她,自然不愿拖累她,耽误了她此生幸福,若不是太后下旨做了主,她不知多年后自己会如何,可就如今的她,定是不敢迈出这一步的。她曾说要娶孟婕,并不是胡说的,那是她计划好的,而娶姚玉,她从不敢想,可她又切切实实地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