沪夏往事+番外(32)

她确实不会照顾人,攥着手巾想着帮秦水凝擦一擦脸,秦水凝扭头直躲,大抵嫌水太冰了些,胡乱蹭上了谢婉君臀腿部分的衣料,谢婉君正要腾身躲开这个醉鬼,然秦水凝不过摩挲了两下,以为寻到了枕头,挪身枕在了她的腿上。

头发丝压得她腿痒,又挠不得,谢婉君陡然发出一声叹息,已是起火的征兆,甩手将手巾丢到盆里,激起一阵浪花,连同心底的烦躁一并压了下去。

昏暗的灯光下,谢婉君就那么僵身坐着,许久才缓缓低下了头,审视起秦水凝来,她左眼眼尾有颗泪痣,若是生在旁人脸上,定是楚楚可怜的,偏她冷冰冰的,痣也跟着寒了。此时正睡得昏沉的缘故,倒是看着可亲了些,又许是双颊的红晕作祟,让人看得直想掐上两下。

这么想着,谢婉君便伸了手,触到滚烫肌肤的瞬间却改了主意,帮她将脸上的乱发拂开了,不断抚着她的鬓角,像她对待每一件旗袍似的,严厉又疼爱。

渐渐的,谢婉君的身体也放松了下来,靠回到沙发背上,细手犹捧着怀里的头,已要被焐热了,她看着书房的穹顶喃喃自语:“酒量才这么点儿,还好意思说自己能喝,醉昏过去还烦我。”

俄尔又变了语调,佯装凶煞:“你起来,别睡了,再睡我将你丢到大街上去。”

可那过低的声音还是暴露了她的本意,她又觉得自己不够凶似的,用手去拍秦水凝,说是拍,实则不过是戳,甚至是更温柔地点了两下,秦水凝自然毫无反应,还有恃无恐地动了动嘴,像在嚼东西,又像在呢喃醉话。

谢婉君打小便爱看热闹,亮着眼睛弯下腰,极讨嫌地凑过去听,起先听不清,她还追着问:“你说什么呢?”

就在将要失去耐心之时,秦水凝伸手抱上了她的腰,发出一声还算清晰的呼唤:“娘……”

谢婉君气得险些将她的脑袋甩出怀里,胸腔起伏了两下,仍觉需要解气,果断掐了下她的脸颊,嘀咕道:“谁是你娘?想当我闺女的多着呢,你跟许稚芙争去。”

然而到底是累了,谢婉君靠在那儿,大腿已开始发麻,继续充当秦水凝的枕,她则浑浑噩噩闭上了眼,睡过去了。

墙上挂钟的分针不过走了半圈,谢婉君猛地睁眼,挪开秦水凝的头,直奔盥洗室跑去。

她那一下动作不轻,秦水凝虽然睡得死,架不住被她把脑袋推到沙发边缘,险些仰摔在地毯上,秦水凝算是惊醒,撑着手肘环顾四周,见是谢公馆的书房,放下心来。

空气中还有淡淡的晚香玉的味道挥之不去,萦绕在酒气之中格外清甜,秦水凝没找到谢婉君,隐隐听到客厅那边传来动静,她光着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悄悄游了出去。

客厅的灯是关着的,除了书房分出的暗黄光亮,更亮的是盥洗室的白灯,她看到谢婉君跪在地上,一边干呕一边用手抠嗓子,不断发出痛苦的□□,简直是狼狈至极。

谢婉君情急之下并未关门,正沉浸在折磨之中,不知怎么产生一种被人注视之感,猛地扭头看向客厅,却什么都没看到,倒是她多心了。

她在盥洗室内足足折腾了十来分钟,后来实在是吐不出来,嗓眼怕是被指甲划破了,漱口时还看到一缕细细的血丝。谢婉君没当回事,擦干嘴后走了出来,再回到书房,见秦水凝醒着坐在沙发上,她立马神经一紧,担心刚刚被瞧了去,迂回问道:“你什么时候醒的?”

秦水凝转头看她,神色淡淡的:“刚坐起身。”

谢婉君这才放心,站在那儿与她对视,鲜有地没了话说,满室尴尬。

还是秦水凝主动开口:“我有些饿了,你饿不饿?”

谢婉君一愣,摸了摸肚子,含糊答道:“还好。”

“那就随便做些。”秦水凝下了决定。

“我上去叫黄妈……”她哪里会做饭?甚至连盐和糖都分不清。

秦水凝已起了身,拒绝道:“不用麻烦,我会做。”

两人前后脚进了厨房,秦水凝直接盛了细米,显然打算熬粥,加水后开火煨着,又到菜架旁翻看,从最下面拎起块“砖头”,端详起来。

谢婉君正愁无话可说,那上面又都是洋文,便解释道:“是进口的火腿,忘了是谁送的了,黄妈说都是加工肉,就一直放在那儿了,我看她是不知该怎么做。”

秦水凝又拿了两把小棠菜,连带受冷落的火腿,小棠菜洗过择开,和切好的火腿一并放了进去。谢婉君哪里见过这么做粥的,更叫不上名字来,可见她游刃有余的样子,显然深谙庖厨之道,只要不是装出来的,这锅粥就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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