light
随即屏幕跳出一名只有99个粉丝的不知名唱见,她点了关注成为他第100个粉丝,之后给他发去私信,将电风扇对准床头,戴上耳机关灯睡觉。
陈迹在小群里被调侃了一晚上,骆容得知这件事后,不停给他发消息,陈迹关了静音,等他写完作业,骆容的消息已经未读99了。
他逐条看完但并未回复,习惯性点开某软件看到两条新信息,他正要点进去门外响起敲门声,他不着痕迹把手机藏到书下。
“陈迹,你球衣上沾了碘伏,是受伤了吗?”母亲陈唯拿着他的球衣站在门口问。
他一瞬间想起晚上那个冲过来抱他的女生,余光中,他瞥到她手上有条长长伤痕,好像是涂着碘伏。
“没有,应该是不小心在哪里蹭到了。”
“那就好。”陈唯放下心来笑着对儿子说,“时间不早了,早点睡觉吧,马上要去补课了。”
“好,妈晚安。”
“晚安。”
门被合上,在等脚步声走远的空隙,他想起晚上那个女生,没记错的话,好像是叫祝岁,记忆里根本没这个人的存在,可她抱过来那瞬,他听到了她的哽咽声。
算了,也没下次了。
陈迹不多纠结,点开消息,
一条是提醒有人关注了你,
另一条是新私信,他眸色一暗,久久没有从那句话上移开,
你一定会成为光,我对此深信不疑。
新粉丝和新私信来自同一个用户名,
岁岁。
*
第二天,祝岁被祝昆的吼叫声惊醒,本不想理会,但听着实在诡异,她困倦地趿上拖鞋打开房门。
祝昆睡了一晚上,头发凌乱,宿醉脸上还有一块被沙发垫压出来的印子,脚上拖鞋也少了一只,一转身看到门口的祝岁,又是一声惊叫,一副见鬼了的模样。
“爸,你不睡觉别人还要睡。”祝岁不想过多暴露自己,尽可能模仿之前的自己说话。
祝昆望着房门口的女儿,顿了小会儿后朝她走了过来,未散的酒气让祝岁后退了几步,他刚伸出的手僵在半空,天刚蒙蒙亮,屋里笼罩着一层淡淡的灰,两人像看不清的影子对峙着。
“岁岁...”
祝昆这么叫她,一般是心情好或者赢钱的时候,但这次他明显没有赢钱,茶几上的单子还放着。
“爸,你别去赌了,我马上高考,需要用钱的地方多,这次的补课费我还没交。”
“多少,爸现在去取钱给你。”
祝岁愕然,还没等她回答,祝昆趴着从茶几下找出另一只拖鞋,匆匆留下一句“在家等爸爸”便火急火燎出了门。
祝岁倚靠在门边反应过来,他又是短暂愧疚了。
每次赌完,输了钱之后就会对她忏悔,发自肺腑地道歉,把家里的卡交给她让她保管,六岁丧母之后祝昆为她拒绝了不少媒人,没有再娶,给了她完整的童年和父爱,可谁知道后来祝昆竟然会迷上赌博,初二那年还不起赌债被迫卖了房,搬到她出生前住的筒子楼。
前世祝岁不懂什么是PUA,但现在她懂了,她一直活在祝昆的PUA下,为了那点少的可怜的父爱,她甘愿替他还债,完全忘了他为了要钱能把她关在厕所一整天,威逼利诱,暴怒失控。
祝岁趁祝昆不在,把家里各个角落翻了个遍,找到了一些钱和卡,之后拿上自己的身份证去了银行,目前最稳妥的办法是把钱掌握在自己手里,如果有条件的话,她还想搬出去,离祝昆越远越好。
*
热浪滚滚的七月。
今天是高三补课第一天,祝岁到校后先去老师办公室交了补课费,之后才回教室。
一进教室,她便感觉到了不对劲。丁虹她们围在后排,一见她进来,急忙拍了拍正在侃侃而谈的人,一群人挤眉弄眼暗示着什么。
祝岁高中时候在班里没什么人缘,青春期她很敏感,又有那样的家境,使得她性格怯弱,不参加集体活动,也从不举手发言,是班里边缘化的人。
她不理会她们别有深意的目光,找到自己的座位坐下,拂了拂遮眼的刘海。
祝岁一坐下,刚停下来看她的人又在身后窃窃私语起来,时不时对着她的方向发出哄笑声,可能是有些不忍心,同桌方慧在桌下悄悄递过手机,低声说:“这张照片在学校大群传好几天了,好多人都看到了。”
女孩垂眸,屏幕上是她和陈迹拥抱的照片,白色球衣少年,五官俊逸,头发微湿,脸上的惊愕都拍的一清二楚。
这么一看,果然是自己过长的刘海拉胯了。
祝岁决定今天去理发。
她收回视线,往后面慢悠悠看了一眼,挑衅地说:“方慧,我跟你说,陈迹身上好香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