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巡,陈迹只有一个,你为什么不做你自己。”
“没有人要你成为陈迹。”
宋巡听完发疯似的笑了,他越笑越大声,眼里复杂破碎的情绪伴随着眼泪不断滑落,“祝岁,你懂个屁,电视剧看多了自以为是能嘴遁救人吗?我只想要他死。”
他说完抄起地上的棒球棒向陈迹冲去,他要亲手把这个噩梦毁掉,他对着陈迹的头狠狠挥了下去。
祝昆搬完纸箱,越想越不对劲,刚刚从厂房门口经过的那姑娘看着怎么那么像祝岁,今早她穿的就是那件衣服没错啊。
她来这干什么,她去的那方向都是一些空厂房,晚上都没人往那边去。
祝昆给祝岁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接,现在正是晚上吃饭时间,他一咬牙外套都没穿匆匆跑了出去。
他在这一块干了大半年,对这地形熟悉,打着闪光灯查看了好几间厂房,里头都空空如也,不像有人的样子。
难道是我看错了?
祝昆站在黑黢黢的夜里,只有远处传来的货车轰隆声。
但明明看着往这边来了啊。
祝昆一合计又一次拨通了祝岁的手机,蓦地,黑漆漆的厂房里有个小东西在发光,他皱眉小心翼翼走了进去。
背像被打断了,祝岁伏在陈迹身上半天没起身,宋巡是真的想杀陈迹,这一棍的力道要是打在陈迹头上,他就算不死也会重伤。
她从没这么痛过,像被人从背上生生剜去了一块肉,嘴唇不停颤抖,连话都说不出,痛到头脑一片空白。
她的手哆哆嗦嗦和陈迹的握在一起,贴向陈迹的耳朵。
已经癫狂的宋巡看到祝岁这样,再也忍不住,一棒接一棒打在祝岁身上,“真他妈感人啊,陈迹,我今天就要你看着祝岁是怎么因为你死的,让你们去地下做一对夫妻,这辈子永永远远消失在我眼里!”
就在这时,一直躺在地上没反应的人突然用手拽住了挥舞的棒球棒,紧接着祝岁迅速翻身,趁宋巡还在企图拽回东西的这两三秒时间内,她甚至来不及站起,跪坐在地一刀狠狠扎进了宋巡的大腿,宋巡抱着腿摔倒在地。
棒球棒掉落在地发出一声脆响,祝岁抖着手抢过,照明灯并不明亮,四周光线昏昧,他们的影子扭曲投在墙面,她喘着气眼也不眨握紧手里唯一的武器,人在危急时刻连疼痛都会减弱,她此时只记得一件事,要把陈迹活着带出去。
“宋巡,你羡慕陈迹什么?羡慕他从小被妈妈打骂,羡慕他从小见识他妈妈不断带陌生男人回家,还是羡慕他活了二十几年连爸爸都没见过。你妈妈对你不好吗,高三时候你妈妈每天下午给你做饭送过来,你知道陈迹有多羡慕你,有多想要这样的妈妈吗?”
祝岁眼泪不停滑落,对上宋巡怨恨凶狠的眼神,心里只有为陈迹悲痛的情绪,“你们一起踢球一起学习,在一起那么久,就一点情分都没有吗?你能把陈迹骗来这里,是陈迹相信你啊!你为什么要这样对陈迹,他善良也是错吗,他信任你也是错吗,我不理解,宋巡,陈迹到底做错了什么,你告诉我,你说啊!”
没人察觉的楼梯轻轻放下一只脚。
“宋巡,重活一世,你为什么不为自己活呢?白白浪费这样的机会不可惜吗?”
“你...”宋巡听懂祝岁的话,惨白的脸上怔愣了几秒后,旋即癫狂大笑起来,“我就说陈迹这辈子怎么这么好运,原来是你,祝岁你了不起,你了不起!”
他说完从地上爬起,刀还扎在他大腿上,他却像感觉不到疼痛般,朝祝岁步步逼步逼近,“你为什么不来救我,你难道不知道我过得也很苦吗,难道我过得就比陈迹好吗?我他妈也很痛苦啊!”
前世他为了照顾一氧化碳中毒导致瘫痪在床的安千琴,被迫休学,安千琴清醒后在耳边唉声叹气,说自己拖累了他,天天哭,哭得宋巡心烦意乱,再好一点的时候,她又开始说陈迹,念叨陈迹,他忍够了,受够了,最后他亲手杀死了安千琴。
掐死的。
看她因为瘫痪想挣扎都挣扎不了,喉咙里不断发出痛苦的呜咽,到咽气都死不瞑目瞪着他,眼里盛满惊恐和悲痛。
都是你害的,都是你嘴里的陈迹害的。
他合上安千琴的双眼时,无比冷静地想。
他被陈迹两个字压垮了一生。
到现在竟然有人为了专门救陈迹而来,宋巡拔出大腿的水果刀。
“就算没有我,陈迹也一直在自救!”祝岁朝不断靠近的人挥舞起手里的棒球棒,余光中墙壁上出现第四个人的影子,她眼泪源源不断落下,心头哽咽,“他真诚对待每个人,前世那么苦也一直没有放弃,宋巡,你为什么还不明白,没有谁能救你的时候你只能自己救自己,陈迹就算再不如意都没想过害人,这就是你和陈迹的区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