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这些年下来, 连皇玛法对其态度也好转了不少。
弘曦已经不止一次听自家额娘感叹对方手段之高超, 这会儿听到这些, 心下不免凝重了些许。试问能有什么能让这位这般心急,瓜尔佳府好歹伯爵出身,身后更是站着毓庆宫……
等等,毓庆宫……弘曦眉间一跳,下意识开口道:
“会不会是瓜尔佳大人会错了意思?”弘曦低头摩擦着手上的玉饰,言语中带着些许侥幸。
安宏抿抿唇,没有说话。
弘曦微微阖眼,片刻后强笑着道:“安宏,许是你多想了,听说前些日子你那兄长秋闱很是不顺,也许是因着这个………”
“阿哥您说的是!”
打发了安宏,夜里,弘曦躺在床上却是翻来覆去地难以入睡。心中种种想法一掠而过,有一瞬间,仿佛抓到了什么,却又马上一闪而逝。
要是阿玛在家就好了………重重沙帐之内,弘曦重重吐了口气,再一次感叹道。
翌日,毓庆宫内,素来端雅自持的瓜尔佳氏却是蓦地捂住了胸口,深深地吸了口气,方才艰难道:
“大哥!你刚才说什么?你……再说一遍?”
“娘娘您这是怎么了?”看着眼前一脸怒意地妹子,瓜尔佳大人挠了挠头,这会儿还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
明明让他抓紧时间,尽可能修复安平他们两兄弟关系,以免日后兄弟反目的是眼前之人,如今安宏也已经保证了不同平儿计较府里,娘娘这般又是缘何?
心里这般想着,瓜尔佳大人面上不由带出了些。
看着眼前仍是一脸浑然无觉的兄长,太子妃只觉手脚微软,再一次生出了浓浓地无力之感。
“妹妹同大哥说过多少次了,宏儿是大哥你亲儿子,平儿亲弟弟,若要缓和关系最简单的法子便是以情导之。最好是做到不留痕迹,如大哥你这般,除了将对方推得更远还能做什么?”
“更何况………”瓜尔佳氏微微阖眼:“以侄儿的聪明,大哥你这般反常之举,怕是早就心有所疑了。”
“疑什么?”见眼前之人如此,瓜尔佳大人稍显烦躁地揉了揉额头:“妹子,你这同大哥之间还有什么不好说的,前几日你说瓜尔佳府形势危急,为防万一要给平儿乃至府上留个退路,可到底是何危急又什么也不说。”
瓜尔佳大人心下有些急道。
他承认,论脑子,便是再多十个他也比不得妹子,这些年来凡府上重大些的决策,只要眼前之人开口了,他这当家主的可从未否决过。
当然事实上最后,对方的猜测几乎没有一次不被证明的。
可即便如此,如这次般般云里雾里的感觉委实让瓜尔佳心头火大。
“妹子也莫要过于杞人忧天了,老二他才多大年岁,若不是走了狗屎运碰上了昭慧贝子,哪会有今日的地位。”连他都不甚明白妹妹这卖的什么药,一小屁孩而懂什么?
若非平儿绝不能有失,他何苦事事听妹子的,拉下脸面硬要两兄弟缓和关系。
瓜尔佳大人一脸不耐,太子妃只觉头脑发昏………
对这位大哥,瓜尔佳氏再没有一刻比之现在更加失望,自个儿亲儿子,连她这个尚不过几面之人都能瞧出其不凡之处,偏他大哥这位亲阿玛却好似蒙了眼的瞎子一般。
这样的大哥,饶是她万般手段,又如何能寻到施展之机?上首太子妃疲惫地揉了揉眉心,手上素白色的帕子微动,很快瓜尔佳大人便被请了下去。
自始至终,对方的种种动作于瓜尔佳大人仍是一团迷雾,不甚清楚。
送走来人,瓜尔佳氏拖着疲惫的身子在众丫鬟服侍下重新收拾了一番,原先稍显随和的衣物瞬间变成了象征着太子妃身份的缂丝金凤旗服,额间坠着的几许珠翠在日光下熠熠生辉。端的是皇家贵气,瓜尔佳氏却未曾多看一眼,抬脚便往书房走去。
书房内,胤礽一身墨色长袍,正执笔立在书案前,桌上是一张写了一半的纸张。不同于以往的温雅有度,字里行间尽显端方持重。此时的胤礽,整个人犹如一把锋锐的尖刀,起承转合间丝毫不掩锋芒。
然而这般锋锐的气势,却在来人进来的那一瞬,顷刻间消失殆尽。
书案前,太子妃一身华服,对着眼前之人再一次跪了下去。
胤礽微微挑眉。
聪明人之间有时候是不需要多言地。看着眼前之人,胤礽蓦地笑了出来:
“太子妃的能耐,孤从始至终都未曾有过怀疑。”
瓜尔佳氏微微低头:“是妾身过于想当然了,这才给殿下惹了麻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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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贝勒府,连续胡思乱想几天之后,见自家阿玛还未回来,弘曦实在忍不住,便想着想进宫同自家小哥哥参详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