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了才发现花轿限制着他,对方听不见。
他在花轿里坐着没动,外面那个人也没催他。
池曳不知道自己心里是什么想法,就像被猫抓乱的线团,毫无厘头,他只是想在这里坐着。
他突然能感受到了一丝心跳,但是不是自己的,是和他元神有着牵连的玲珑骰子的。
???
怎么他成个亲,连他本命武器都会有波动,甚至激烈到让他能感知到。
天马行空的想了许多,池曳知道,自己总不能一直在花轿里坐着。
他咬牙起身。
如果外面那个人他不满意,大不了杀了,或者扔去投胎,忘川的孟婆汤可算是真东西,前尘往事,管你是道侣结还是本命武器契约,都能给你洗得干干净净。
霸道得很。
池曳踏出花轿,花轿外的红绸自动飘到他手中牵着,他睁眼去看人。
他看见一丝白中绣着蓝霜的白袍,还未看见脸,就被一个盖头盖得死死的。
池曳无心去管头上的盖头,他想着自己刚刚看见的一片衣袍。
蓝霜?白袍。
这样穿着的人他只认识一个。
凝清!
不会吧?难不成他造谣的东西是真的?还是说凝清爱上了他的剑?
想着后面一种可能,池曳满脸错愕,错愕中还带一丝委屈。
池曳想说话,一动嘴就听见咔嚓一声。
他内视自己,心里突然平静了下来。
自己现在就是一身白骨,难怪一动嘴会有声音。
走着走着对方突然停了下来。
池曳:到了?
凝清温柔得像春风拂面的声音响起:“有阶梯,小心。”
池曳不爽,有阶梯他能不知道吗?这地方他都看了好几遍了,用得着提醒吗。
他跟着凝清也算相处过了,凝清何时有过这种语调,一直以来都是他三句话,凝清回一句,还是那种众生平等,毫无起伏的语调。
现在这声音温柔得能掐出水!
啧。
不爽。
凝清清楚感知到对方的情绪。
凝清一顿,问:“怎么了,不开心是因为什么?不想成亲吗?”
不想成亲也好办,凝清盯着对方,只要对方说不想,他可以打碎这里。
池曳说不了话,闻言先是摇了摇头,摇到一半又狠狠点头,这狠劲在头点下去那时就没了。
他纠结着,最后还是摇了头。
凝清突然一笑,笑声回荡在池曳耳中,他突然又觉得开心了。
池曳很赞同之前松染说的话。
人很复杂。
他跟着凝清一步一步的上台阶,盯着盖头下方的台阶,他有了个主意。
池曳假装一摔,打算让凝清看看自己成亲对象的一身白骨。
都要成亲了,也该坦诚相见了。
但是他人没摔下去,就被凝清给接住了。
池曳挣脱一小部分禁制,伸出白骨森森的手去拉凝清扶他的手。
他清晰感知到自己拉着的人滞住了。
池曳笑,结果又是轻微咔嚓一声。
只剩骨架就是麻烦,脸上都做不出笑容。
凝清紧紧拉着池曳的手,他问一旁跟着过来的松染。
“如何恢复?”
这声音又冷又平,池曳听完还以为是问自己。
这是什么虚伪仙尊,不过区区一只白骨手,态度就变了?
他周身态度冷了,起手想将这破禁制打碎,顺便连凝清一起给打碎了。
那边松染及时道:“成亲后就恢复了。”
凝清:“多谢。”
转头握着池曳的手,语调又温和了起来:“别担心。”
池曳周身又恢复如初。
他暗暗乍舌,这凝清怎么还有两副面孔。
就这,仙门人还一个个夸得跟什么似的,夸公正,夸宽和,夸...,这些人是没见过凝清这个样子,不然他看谁还能夸一句公正。
这次凝清没有去牵红绸,池曳见凝清将红绸搭在两人手上,然后牵着他走。
盖头下他能看见对方修长的手上抬着一只白骨。
池曳自我欣赏,他的手哪怕是白骨也是修长的,骨节分明。
到了槐树下,两人对着老槐树拜下。
池曳那种紧张又回来了,刚刚那些故意转移注意的想法都没了。
为什么他都是一副骨架了还能感知到凝清手上的冰凉。
池曳乱七八糟的想,他是天生变异火灵根,不怕对方凉,在凉都能捂热。
捂不热也没关系,他感知不到冷,这种凉意很舒服。
两人拜下第二拜。
池曳还能想想凝清的头发在黄泉域这个没有阳光的地方居然都能泛着冰蓝色。
拜下第三拜,池曳就什么都不能想了,脑子一片空白,跟随凝清转过身,面对面站着。
凝清看着对方的盖头,以及黄泉域的幽光,恍惚想起以前,他道:“死生契阔,与子成说,只求此生能执子之手,与子偕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