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宪青一直平淡的声音陡然变得急促起来,呼吸也变得粗重,眼底闪过一抹异彩:“武宗之上是武圣,而武圣之上又是什么?我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也一直想要突破到达那个境界......”
“只可惜的是,至今我也才是半步武圣,越到后面,境界提升越慢,所以我......”
朱肖肖神色复杂:“所以你将心思放到了其他不入流的手段上。”
林宪青并不认同:“什么是入流,什么是不入流?只要有用即可,就如当年我用血蚕进阶到半步武圣,却发现单用血蚕已经对我无用,这才想到将血蚕融入我那徒弟的身体内。”
“至圣心法至刚至阳,血蚕又是世间罕见的至阳之物,这两者相加,绝对会产生意想不到的效果,而事实证明,我的试验是对的......你手中的蛊毒轻易奈何不了他,对不对?难道你以为这单纯是他内功有别于人的效果?”
朱肖肖:“所以你养徒弟,是为了把他......制成药人?”
“如果没有我,他可能很早就死了,而且成了药人,也不是丢掉性命。”林宪青眼里没有狠毒,也没有算计,好像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一样,甚至他觉得将越之轩制成药人,留下越之轩的性命,已经是他手下留情的结果了。
朱肖肖又是好半晌都没说话。
林宪青也不急,施施然等着朱肖肖的反应。
“你是我儿子,虽然我一直没有去认你,但却也有在关注你......我知道你想要什么,而我不止可以帮你保住性命,还能让你在中原武林有一席之地,且不必像现在这样受到排挤。”
言下之意,就是他知道朱肖肖是个什么样的人,有什么样的野心,而林宪青可以允诺的,不止是从越之轩体内提炼出来的,比血蚕功效更显著的精血,甚至还有这中原武林的一席之地,哪怕想要更多,也未必不能达到。
毕竟以林宪青在这武林中的地位,为朱肖肖和百足教暗中保驾护航,那绝不算是一件难事。
半晌,朱肖肖开口道:“你要我做什么?”
林宪青笑了:“其实我要你做的事情很简单。”
“两件事,其一,现在由你而起的事,解决了就行,我不想暴露于人前,这对你我之后的合作,并不有利,不是吗?其二,将我那徒弟制成药人,虽然他对大部分蛊毒免疫,但我相信你有办法,是不是?”
朱肖肖盯着林宪青,嗤笑一声:“这两件事算简单?”
“你要他们不再找你,就要推翻之前有神秘人的言论,而唯二确切知道你存在的,就是臧锐洪和吕长宜这两人,吕长宜先不说,臧锐洪和我同是一等品阶,他尤在我之上,我要如何顺利杀了他灭口?”
“还有将越之轩制成药人,他什么品级,你应当比我更清楚吧?且药人就是傀儡,你也说他对大部分蛊毒免疫,若我要将他真的控制住,那必然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什么事都让我做了,你却坐享其成吗,画张大饼给我吗?”
“我可以帮你,这样我们就算是一起的了。”
林宪青开口道:“只是我的存在不能暴露出来。”
“哦,就是让外界以为,人是我杀的,是吗?”朱肖肖嗤了一声:“中原武林备受推崇的天苍派掌门,如此伪善,道貌盎然,竟然都没人发现过?难怪你一直在天苍山上待着很少出来。”
林宪青只是淡淡道:“所以你最终的决定?”
“......好,我答应你。”
............
最近江湖武林的氛围有一些微妙。
那日在武林盟门口发生的事,迅速传了开来,虽说这件事中,臧锐洪和吕长宜都受诟病,但处境最为艰难的,还是要属臧锐洪,这位昔日的武林盟主,不仅被赶出了武林盟,甚至到哪里都备受排挤,要承受异样的目光。
若非还需要臧锐洪寻找那所谓的神秘人,恐怕臧锐洪的处境会比现在还不如。
但现在这样,就已经让臧锐洪备受煎熬,尤其他和吕长宜的处境一对比,更是让他心底的恨意逐渐攀升。
现如今,臧锐洪已经和吕长宜撕破脸,却地位一落千丈不说,还要受人支使和瞧不起,且不能有丝毫怨言......要知道,他当这十几年的武林盟主,一向是他对别人发号施令,可现在却沦落到了这种地步!
而更让臧锐洪惊惶恐惧的是——在寻找神秘人的过程中,他越发觉得自己的猜想是正确的。
这样下去不行。
再继续下去,他的命早晚保不住。
于是再和吕长宜的又一次冲突中,臧锐洪重伤了吕长宜,然后逃了。
可不等众人反应过来找人,便传出臧锐洪死在了龙牙山的消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