牧云顿了顿,道:“詹息炎身边有你这样的人,竟还会走到如今这一步。”
瞎子:“人各有命,有的人生来就是要在天地间闯上一闯的,拦不住,也不必拦。”
牧云觉得他这种叫做摆烂心态,正要反驳,背后却传来一个清冷的声音。
“拦都不拦,又怎么知道拦不住?本有机会改变罪恶却无动于衷,这又何尝不是另一种罪恶。”
瞎子愣了一下,脸上的苦笑也消失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满脸加深的皱纹。
“您说的对,逃避也是一种罪。”
他深深叹了口气。
“那我便当是赎罪了。”
他慢悠悠转过身去,却被众多侍卫拦住了去路。
“叛徒!不许去带他们去!”
“叛徒!”
“叛徒……”
一声声的咒骂传入他的耳中,但他面上的表情却异常坚定。
胥凌引手掌一挥,一道强劲的风从劈了过去,侍卫们瞬间摔倒在两旁,中间正好留出供人通行的道路。
一行人跟着瞎子往前走,不一会儿便进入了殿内。
牧云刚进去就感受到了一阵刺骨的凉意,瞎子拍了拍手,屋里瞬间亮堂起来。
仅仅是十几天的功夫,屋里就已经有了一丝破败的迹象,就连詹息炎曾经坐过的椅子都蒙上了一层薄薄的灰。
除了大殿再往里走就是詹息炎原先的寝所,牧云往里瞥了一眼,发现之前自己睡过的床铺都没有再被整理过。
瞎子带着他们来到一处紧闭的院门前,掏出腰间的钥匙打开了门,入眼的是一片树林和假山。
很明显这些树木和山石不是用来观赏的,其数量比一般院子里种的要多得多,很明显是为了遮挡住什么。
瞎子轻车熟路地带着众人绕过曲折的林间,提醒他们路边哪种植物是有毒的。
一路走来,牧云发现除了两旁的树木外,几乎所有的花草都带着毒性。
看来詹息炎真的很在乎这个地方。
小心翼翼走过林间,一行人终于来到了一个房间前,瞎子这次没有掏出钥匙,而是对几人道:“诸位应该有能力把这个门打开。”
牧云:“领主这么信任你,都没把这里的钥匙给你吗?”
瞎子摇了摇头:“这里没有钥匙,领主都是以鲜血为印进入此地。”
这意思是,他们只能使用暴力了?
所有人都看向了胥凌引,他打量了一下这个房门,对一旁的众人道:“退后一些。”
其他人乖乖听话往后退去。
胥凌引走到门前,用手抚摸着门上的纹路,片刻之后,他稍一用力,门就被推开了。
门外的众人都感受到了一股刺骨的寒气向自己冲了过来,纷纷用灵力护住自己,瞎子则被击退了几步,重重咳了几声,摔倒在地。
好在司沐仙君离他比较近,很快将他扶了起来,为他注入一些灵力后才让他保住了性命。
牧云注意到了胥凌引身形有些不稳,连忙跑上去扶住他。
“受伤没?”
胥凌引摇了摇头。
他刚才在门外已经感受到了房内的非正常的寒气,但没想到会这么夸张,所以在门刚被打开时他才会差点站不住脚。
不过看着牧云紧张的不行的表情,他又觉得刚才落到自己身上的寒气应该再重些的。
身后的众仙把牧云的动作以及胥凌引的表情看得一清二楚,这俩人的关系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来不及多想,胥凌引就已经往屋里走去,他们也尽快跟了上去。
屋里空荡荡的,正中央有一个非常大的石砌圆坑,牧云猜想这应该就是之前那些女人口中詹息炎泡温泉的地方。
“这里面怎么没有水?”牧云问道。
瞎子:“上次那些姑娘们给您说得话我都听到了,她以为领主是在泡温泉,其实不然。”
他站在圆坑的边沿背对着众人,脸上的表情看不清楚:“为了让末川能够一直维持下去,领主会从天地间搜集各种冤魂的怨念,而后再将这些怨念集中到这个池子里。”
“可是每当藏在池底的通道开启时,里面的那些怨念就会往外冲,领主只能用自己的身体去镇压,”瞎子本来就毫无生气的眼眸中似乎又蒙上了一层灰雾,“随着怨念越来越多,领主到这里来的次数也逐渐增加,可即使这样末川还是一天不如一天了……”
牧云:“所以他才会这么执着地要夺回聚灵渊的冤魂。”
瞎子叹了口气:“他要真是将那些冤魂带了回来,怕是会遭到反噬而伤了自己的性命,如今这样也好!”
司沐仙君:“是不是我们把这些怨念消除后,你们末川也就油尽灯枯了?”
瞎子:“应该吧,具体的我也不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