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都保持着上一秒的动作,但此刻就如同栩栩如生的雕塑一般一动不动,只有火锅冒出的热气还在不断上升。
牧云晕晕乎乎地睁开眼,突然指着那些人笑了起来:“他们在拍我哎……耶!”
看着他向周围的人比出的V形手势,胥凌引无奈地摇了摇头,扶着他小心翼翼往前走去。
他打车前往附近的一家酒店,牧云一路上都在用手比着“耶”,还学着那些明星一样做起了采访问答。
“感谢各位记者朋友的提问,那个人是我朋友,我们经常一起吃饭,不存在恋爱关系的……”
“至于我的理想型嘛,顾家就行!”
“隐婚?不存在的,再乱说的话我可要让我的团队给你们发律师函了啊!”
胥凌引听着他一路的念叨哭笑不得。
别人只是在火锅店对着他拍个照都能让他脑补处这么多,他平日里是看了多少人间的新闻八卦才能拥有这么熟练的话术?
好不容易到达酒店门口,牧云突然看到了一旁的喷泉。
他拨开胥凌引,道:“我去看看。”
胥凌引扶着他走了过去,本以为他只想近距离看一看喷泉,没想到他直接挣脱自己冲了进去。
这一举动让胥凌引吃了一惊,再去拉他是已经来不及了。
看着牧云在如同无数条丝带般缠绕的水线中张开怀抱的模样,胥凌引开始后悔一开始劝他喝酒了。
最终还是他重进水幕将牧云拖了出来,后果当然是他们两个都湿透了。
“我刚才表演的舞蹈您还喜欢吗?”
胥凌引嘴角绷紧,挤出生硬的一句:“喜欢。”
“那我再舞一曲可好?”
胥凌引:“……”
当酒店前台看到浑身湿透的两人后,一边惊叹又见到了两个帅哥,一边又暗赞两个人可真会换着花样玩。
这次是湿身play?
胥凌引也认出了熟悉的前台,看着她惊诧的眼神,胥凌引知道多说无益,于是快速开好房间后便扶着牧云走上楼去。
虽然天气已经回暖,但是湿透的衣服贴着身子还是让人感到,胥凌引进屋第一件事就是开了暖气,随后又去浴室把热水打开。
可问题来了,他可以自己洗澡,那牧云呢?
看着软软靠在墙边的牧云,胥凌引喉结上下动了动。
不管怎样,得先把他的湿衣服换掉再说,他如今是凡人之躯,受凉还是会感冒的。
他双手捧起牧云的肩膀,将他带到沙发上坐好,随后便开始解他衬衣的扣子。
牧云倒是乖得很,一动不动地任他帮自己脱衣服。
胥凌引有些头疼,他这种样子,以后喝醉了遇上其他人可怎么办?
可接下来牧云的一句话却让他手中的动作瞬间停了下来。
“夫子……你真好……”
胥凌引眼眸垂了下来,他以为牧云会记恨自己,可谁曾想一千年过去了,他还是会在半梦半醒间这样赞美自己。
他低声道:“一点都不好。”
谁知牧云却皱起了鼻子,语气也凶了起来:“不许你这么说夫子,夫子是天下第一好!”
胥凌引哭笑了一声,帮他把衬衣脱了下来。
牧云白如凝脂般的皮肤暴露无遗,如同一块完美的艺术品呈现在了他眼前,此刻胥凌引再也顾不上想别的了。
他摸了摸牧云的肩膀,很凉。
于是他赶忙找了浴巾给牧云裹上,又摸索着将他下半身的衣服脱掉,推着他走进了浴室。
花洒中流下的水已经很热了,整个浴室都氤氲着热气,镜子都覆上了一层薄雾。
胥凌引想要解开他的浴袍,牧云却胡乱地挥着手:“我不想洗澡!”
胥凌引任他闹了一会儿,之后才柔声道:“听话。”
牧云听到这两个字,还真就乖乖地安静了下来。
衣服被褪掉后,温热的水从头顶浇了下来,本来被冻得冷冰冰的身体一下子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就如同小时候第一次被夫子救下时,他为自己烧热的第一桶洗澡水一般。
他闭着眼睛,脸上露出满足的笑容。
“夫子,以后我也叫你夫子可好……”
胥凌引像小时候一样帮他搓着背,淡淡应着他的话。
“好。”
那是他第二次见到牧云。
那个孩子手里的馒头再次被恶狗抢食,可他已经没力气笑了,只是倒在积着雪的柴堆上,蜷缩着瘦弱的身体,虚弱得如同他身下那即将被融化的雪一般。
当时正值饥荒,路上饿死的流浪汉无数,他本不应该插手凡人的生死。
可看着那个瘦小的身躯,他还是动了恻隐之心。
当小家伙醒来之后,看到他第一眼就笑了。
“我认得你,你是学堂的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