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在泥土往下挖了几十米深,土壁不坚固的部分贴着石砖,看客从两侧的缓道走上阶梯式的泥土长凳,中间的四人的过道留给准备上场的奴隶们,它接着中央庞大的圆台,表面血迹斑斑,像是雕塑家的得意之作,地下风化、破败的墙壁坑坑洼洼,风一吹就能扫下一点点干灰,四壁嘉宾的位子在高座,底下土墙掏空一个长方形区域,里面被半指宽的铁链紧捆着椅子腿、石锅、锤矛……
战争中常见的剑与矛,防御的盾牌在危难关头都能用来敲在弱者、仇敌身上,这些是被地下城的居民唾弃的,他们喜欢拿出几枚金币坐的高高的看着奴隶们厮杀,用着不能被成为武器的工具搏斗,像他们一样畸形、低微,他们看着一样快乐。
佩德遥遥看向上面,不时有士兵好奇心驱使的往下看,压着上半身,表情模糊,投下巨大的一块黑影,与带着镣铐的奴隶并行。
“先生,押注吗?”一个声音嘹亮的猫族兽人端着装满硬币的铁锅盖挡到了佩德面前,他一直盯着佩德看,半分钟后得出结论:“先生你是第一次来?了解一下押注吧!有很多人靠着这个东西赢了好多钱呢,我还知道几个聪明人因为押注去了Ⅰ区呢。”
“这是你在外面体会不到的东西。”
佩德确实没接触过这种东西,这对他来说非常的新鲜,他开口:“什么样子的?”
“喜欢谁押谁呗,你告诉我押谁押多少,我把你记下来,等到这次比赛结束,所有的钱按照前三名分,排前面的占大头。”
“那就押一点给巴比吧。”佩德掏出4枚铜币放到锅盖上面,在一群金币、银币之间非常的突兀,他顶着兽人诧异的眼神说话:“想靠这个翻身赚钱的很多都是笨蛋。”
“额,先生你要说奴隶主的名字我才知道。”
旁边和角斗场工作人员交涉几分钟的巴比回来看到押注,从口袋里摸出1金币抛去里面,叉腰的随口一说:“就靠这个赚大钱了。”
“你们站在这里聊什么?赶快进去吧,不然该没有靠前的位子了。”
佩德:……
“你哪来的钱?”
“我之前来地下城也是办了通行证的好吧,里面还有点钱我就取出来用了。”巴比站在原地,身后不远处米卡拍卖会和角斗场的负责人站在一起正聊着什么,时不时看向佩德。
巴比看着佩德说:“你们去坐着吧,我要去下面准备了。”
“行。”
佩德和奥瑞斯融入人群,他找了一个前中排的位子坐下。
角斗场比武有古老的规则:一位奴隶主上场一个奴隶,可以同时为两个实力悬殊的奴隶报名。
只有弱者投降,战斗才会停止。
到一方死亡那就是尘埃落定的时候。
这拉满了观众们的期待,佩德过了这么多天和平的日子,一时之间对于这种比赛也有点好奇。
比武开始是一个人走到中央圆台敲响铜锣,躁动的人群稍微安静了一会,在两方走出来奴隶的时候又沸腾起来,一位精灵族奴隶,一位地精奴隶。
一位地精奴隶。
“哪个丧心病狂的奴隶主派出来这么一个小家伙来这种地方。”
“这一轮毫无悬念啊。”
“真没劲!这根本没有什么看头。”
佩德被激进人群的丑恶嘴脸吞噬,他不用任何人介绍就能从身边的人群中清楚听到两个奴隶的主人名字。
他果断把肩膀上的雪媚娘装进口袋,小小鸟叽的一声探出个小脑袋。
这一轮从开始就没有任何悬念,奇怪的是地精奴隶哪怕被精灵一脚踢的滚到圆台边缘,全身上下不同程度的伤,他都没有说投降。
“凯特真是恶趣,派了一个这么弱小的奴隶还不让他投降,这个小家伙是不是得罪他了。”
“谁知道呢,看着真可怜,还是两个实力相当的看起来有意思,快点结束吧!换下一位。”
……
“嘿,凯特真想让他死,他哪怕下了台,也活不了。”
地精奴隶为添了新的血点,偏偏观众们还不买账,都在催促他投降,看着真没劲……
奄奄一息的地精奴隶衣服早就血肉模糊,在审判员第三次确认他还没有呼吸的时候,不顺畅的敲了三下地面。
投降了。
佩德重重的翻了一个白眼,心里对角斗场那点好奇荡然无存,全被阴暗填补,真没意思,甚至还有点恶心。
他趁着人群吵闹,手背到身后,打了一个响指。
台上那名地精被一道极淡的柔光笼罩,很快就健康的站起来,十分茫然的看着自己双手双脚。
角斗场的人又沸腾了。
“这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他能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