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如?”
“他应该知道彭旺去了哪里。”
这句话夏瑶说得无比肯定。
彭大海对彭支书能够毫无芥蒂地托付所有财产,足见这人在他心里的地位,那么彭支书必定知道彭大海要把遗产都留给彭旺的原因。
而非像笔录里他所说的,什么想不明白。
正所谓人为财死、鸟为食亡。彭大海留下的遗产不仅值得子女反目,更容易招惹来其他人的觊觎。
调整了工作重心后,重案组和刑警支队的警察开始在柏和村四处走访奔波。
他们并未完全围绕彭旺的事情进行走访调查,主要还是寻访了彭家周边的几家住户。
不管案件发生在什么时间,在彭家后院猪圈里弄出这么大这么深的一个坑埋人,总会有动静。
难保不会有附近的村民听见或者看见什么。
夏瑶也跟着来了柏和村进行走访调查。
她被分到了梁瑞一组,负责彭家的某户邻居。
这户家里还是四世同堂,年纪最大的老太太比当年的彭大海还要高一辈分。
老太太如今年纪大了,腿脚不利索坐在轮椅上,还戴着一口假牙,精神倒十分矍铄,看见夏瑶他们还笑眯眯地打招呼。
一家人都围在客厅里,等着夏瑶他们询问。
当夏瑶问起关于彭家的事情时,那本不说话的老太太一口一个造孽地感叹。
60多的当家大叔劝道:“妈,您就别说话了,怪费力气的。”
然而,那老太太使劲扒拉着曾孙的手,明显就是要坐到夏瑶面前来。
曾孙还是听老人的话,不顾爷爷反对,将老太太的轮椅推到了沙发边上。
夏瑶上前扶了一把,帮忙让老太太坐在身边的沙发上:“老奶奶,您是知道些什么事情吗?”
老太太慢吞吞地说:“我能知道什么啊,半截身子都要入土的人了。我就是可怜彭旺那孩子,7、8岁的时候,家里人还睡觉,他天不亮就要背着背篓上山打猪草,等他切好了猪草、喂完猪回来,早饭全吃完了,能剩下点菜渣就不错了…”
这些事情不难猜想到。
当年,小小的彭玉珍都知道叔叔和姑姑欺负彭旺,何况心明眼亮的邻居家大人。
“…彭旺是个有志气的,绝对不会做出欺负他妹妹的事情来,我经常给他东西吃,他也曾告诉过我,说他以后会离开柏和村,去…去一个叫什么地方?”
老太太记不太清了,看向了一旁的儿子。
她儿子提醒道:“江市理工大,小旺说他在理工大读书!”
这是一条重要线索,夏瑶低头记了下来。
等她做完笔录从那户人家里出来,就听见彭家门口传来激烈的争吵声。
夏瑶和梁瑞都是腿比脑子反应更快,立即跑到了彭家大门前。
只见一男一女两个中年人正对着彭玉珍破口大骂。
那个中年女人揪着彭玉珍的衣领子咆哮道:“你这个吃里扒外的东西,竟然跑到警察局去告阴状!?”
“谁说的,我没有告状!”
嘴上虽然狡辩,彭玉珍心里都要恨死了。
她今天过来也是听说公安局会让警察来走访,她想着猪圈不能动工,好歹把家里的正屋规整一番,谁知道竟然碰上这事。
还有,她明明去的是公安局,警察不会在她叔叔姑姑面前嚼舌根,到底是哪个多嘴多舌的把这件事情给泄漏了?!
彭艳闻声眉目染上狠戾之色,手下用力到差点把彭玉珍的领子撕烂:“还不是你?!我们都听富长鸣说了!分明就是你想要动家里的老宅,结果挖出来一具尸体,你还赖到我们头上来了?!”
一旁的彭丰年添油加醋:“说!你是不是想要一个人霸占你爷的遗产,才特意这么说来害我们的!”
彭艳露出一分了然,眼神是更加冰冷:“难怪呢!我就说她哪里来的好心愿意配合警方调查,原来竟然是打了这种鬼主意,看我不打死你!”
“这怎么怪我!难道我实话实说还有错,你们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打我一个小辈算什么本事!有本事你们去跟警察说去啊!”彭玉珍一边躲着一边狡辩。
那两兄妹哪里肯放过她,一人拽住一边又是扯又是拽不撒手。
彭玉珍被打得惊声尖叫:“啊!爸!你再不来管管,他们就要打死我了!”
这边的警察都已经四散开在村里组织走访去了,只有夏瑶和梁瑞在这。
梁瑞见状有些为难:“夏法医,怎么办?我们去阻止一下?”
他们也说不上打架,就是互相推搡。
正在夏瑶准备上前的时候,彭家正屋里走出来一个年龄更大的男人。
那人手里还拄着一根拐杖,冲着彭家兄妹大吼一声道:“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