严家还有专门的保姆、勤务兵,吃饭喝水都有人伺候。
还有最最重要的一点,严家有许多好酒好烟,何爷爷这个“恩人”每次来严家,都能敞开了享受。
一想到那些村镇的干部都享受不到的专供烟酒,何爷爷肚子里的馋虫就开始作祟。
他愈发埋怨自己这个倒霉孙女儿了:果然是个赔钱货,就知道给家里惹祸! 何爷爷恨不能打骂何甜甜一顿,但他又不敢。
唉,没办法啊,谁让家门不幸,娶了刘秀枝这么一个不贤不孝的泼妇当儿媳妇? 何爷爷可没忘了,当年何甜甜刚降生的时候,他和老伴儿都嫌弃是个丫头片子。
过年给几个孙辈儿压岁钱,老两口给了两个孙子每人一毛,给了何甜甜这个孙女两分钱。
两分钱也是看在刘秀枝不好惹的份儿上,否则,按照老两口的脾气,他们一厘一毫都不会给。
何爷爷、何奶奶觉得已经高看了何甜甜这个赔钱货一眼,结果刘秀枝还是爆发了。
直接将三个孩子收到的压岁钱全都砸到了老两口脸上,并且指着何建国的鼻子,指桑骂槐的好一通闹腾。
好好一个大年初一,硬是搅得全家都鸡犬不宁,让全村的人都看了笑话。
何爷爷这对公婆被泼妇儿媳、窝囊废儿子气得浑身发抖,接连好几天都吃不下饭。
整个正月过得那叫一个凄苦啊。
刘秀枝却还不肯罢休。
之前何建国带着两个孙子来探望两个老人的时候,她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但有了这次的吵闹,随后的元宵节、端午节、中秋节以及老两口的生日等等日子,刘秀枝都不许何建国和孩子们去老宅。
刘秀枝摆出了要跟公婆断绝关系的架势,那种决绝,任谁看了都心惊。
老两口就何建国一个儿子,他们更舍不得孙子们。
他们彻底明白了刘秀枝的意思,哪怕心里再不喜欢赔钱货,也不敢表露出来。
从那以后,再给孙辈们钱或是东西,他们都会一分为三,孙子孙女都有份儿。
对待何甜甜的时候,他们也多了几分看重,不是真的稀罕,而是因为惧怕。
十多年过去了,这种畏惧在老两口的心里早已生根发芽。
所以,哪怕此刻何爷爷再生气,再想狠狠收拾何甜甜一顿,他、他都不敢轻易下手。
谁知道刘秀枝那个泼妇还能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相较于十几年前,何爷爷两口子更老了。
何爷爷还好些,身子骨还算硬朗,何奶奶从去年开始,就一直病歪歪的。
这几个月,老两口一直琢磨着,怎么才能想个办法,好好跟儿媳妇“和解”,让他们能够搬回儿子家。
这样,他们就算真的病倒在床上,也有儿孙在近前伺候啊。
而不是像现在这般,他们跟儿子住在一个村子里,可两家隔着两条街。
万一他们老两口有个三长两短,死在家里,都没人知道哇。
也正是因为心里有所求,何爷爷才会这般上心的为何甜甜的婚事操劳。
他虽然是老无赖,也不怎么在乎颜面。
可好歹是七十多岁的人了,何爷爷根本不想总舔着个脸来严家忍受人家的白眼和嫌弃。
“……唉,你这个妮子,年纪不大,主意却不小!” 想到了这些,何爷爷真是又气又无奈,倒背着手,弓着腰,耷拉着脑袋,没好气的抱怨着:“多好的亲事啊,说不要就不要了!” “不想嫁给严家那小子也行,你、你做什么把话说得那么难听?” “咱们家以后还怎么有脸再去严家?” 两个孙子虽然都有了工作,但是在镇上。
两个孙媳妇也都还是农村户口。
何爷爷曾经跟何建国商量过,如果可以,争取想办法把何永富、何永贵两兄弟弄到城里,要是能来省城,再把两对小夫妻的户口解决了,那就最好不过。
但,何爷爷也知道,凭他对严家的那点儿恩情,真的不好要求严家帮这样的忙。
正好何甜甜看上了严行舟,想嫁到严家当城里人。
何爷爷的心思又活泛了,他和严爷爷的交情,基本上是他耍赖弄出来的。
可如果何甜甜嫁给了严行舟,何家和严家成了真正的姻亲,那么,何永富、何永贵他们的事儿,严家就不好不管了。
何爷爷会积极帮忙敲定何甜甜和严行舟的婚事,也有这方面的考虑。
结果,他所有的计划、盘算,都被何甜甜轻而易举的破坏掉了。
何爷爷真是越想越气,可又不能发作,内心那叫一个憋屈啊。
“那就先不去严家!” 何甜甜无所谓的来了一句。
何爷爷:……不能骂、更不能打,这个死妮子背后可是有只母老虎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