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李玲刚想问,被杜梓牧抢先一步。
难道不是每个女人心里都有一场梦寐以求的婚礼吗?
他愿意给她最风光的幸福。
偏偏她不要。
关于这件事,穆彤心里其实有过特别多的考虑。
她参加过金山婚礼,纵然那闪闪发光的礼堂映照出了幸福的一面,但不可否认那场婚礼上有过憾事,金山就算多想忘掉,也只能放在心上一辈子。
她不希望自己会因为一场无聊的仪式而抱憾。
也许是见过“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她对婚礼并不全是美好的印象。
再说她的“新郎”有这样的病。
就算不出差错,也不会有任何裨益。
她不敢把筹备婚礼的压力加诸在他身上去赌,赌他会不会再一次离她而去。
“我们俩都不是特别好客的类型,属于‘社恐’,对,‘社恐’……办婚礼嘛,别人安排又不满意,自己动手又累,还要抽时间带小葵,所以我真的不太想……”她拒绝的理由是足够充分的,但实在不该避开杜梓牧的目光。
他没有戳破什么。
“不想办就不办,自己开心最重要。”老爷子是个活泼的人,就喜欢带人“放飞自我”,“不办的话,礼金定个两百万怎么样?”
啊?
穆家人再次傻掉了。
这下李玲不敢表达“不同意”了,毕竟杜家“巨大的诚意”摆在那里。“我,我们尊重孩子的意见。”
婚事就这样被“一锤定音”。
杜梓牧还没弄清楚穆彤的“真实心意”,没有发表意见。
这顿饭,吃得尚算圆满。
翌日上午,穆家。
穆彤把女儿的“瓶瓶罐罐”都收进了书包里,然后连同李玲替她打包好的行李一起,交给了“远道而来”的敬叔。
李玲抱着软绵绵的杜若葵,瞧着她粉扑扑的小脸,心里是一千个一万个“舍不得”。“要不你爸妈走吧,你留下来陪外婆。”
“妈,她还没断奶呢,把她留下来,我喂谁?”穆彤没好气地说,压根儿没想过这句话有第二种“理解”。
杜梓牧挑起了眉。
这副“感兴趣”的模样,偏生被穆彤捕捉到了!
她一下子羞红了脸,指责道:“你,你耍流氓!”
“我什么时候耍流氓?”杜梓牧“天真无邪”地看向两位长辈。
穆承祖见他们感情这么好,心里也踏实多了。
李玲不舍地把杜若葵交在杜梓牧手上,嘱咐道:“好好对她们,不然我不会放过你。”
“我会的。”杜梓牧眼中,是“一诺千金”的坚定。
穆彤上前抱了抱父母,心里比上大学的时候要难过一些。虽不是“一别经年”,但回来时身份恐怕就变了。“妈,我们会经常回来的。”
“傻丫头,你们过得好最重要。”只要女儿婚姻和和美美,这样的分离,她是可以接受的。
穆彤依依不舍地离开了父母,坐上了杜家的车。
此时,杜梓牧正要把杜若葵“塞”进安全座椅里,可这孩子扒着爸爸的衣服就是不放,像只软趴趴的考拉拽着树上的叶子。
穆彤搭了把手,失笑道:“她真的好喜欢呆在你怀里。”
“什么也没有,舒服。”他淡淡地回答。
穆彤一开始没能理解这句话,见他穿得单薄,才想起那天买衣服的事情来。
“什么也没有”——难道是指衣服上没纽扣,没装饰,没毛球?
他是怕硌着孩子才选择T恤的!
那才是他脱下一身白衬衣的真正理由。
穆彤静静地凝视着眼前这个男人,他病愈后的积极改变,似乎在一点一点地,抚平那场噩梦带给她的伤痛。
杜梓牧被她盯得有些紧张,手一直揣在裤兜里,生怕她发现了什么。
车子一开就是半天,杜若葵已经美美地睡上一觉了。
敬叔把车停在了一个“特殊”的地方,笑眯眯地回头说:“少爷,你们可以下车了。”
杜梓牧打开了车门,第一时间去“翻”后备箱。
穆彤还奇怪为什么敬叔把车停在马路边上,打开车门才发现马路的另一端,是庄严的民政局。
“需要这么……‘一步到位’吗?”她扭过头来问杜梓牧,一大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映入她水灵的眸中。
她惊喜不已。
“谢谢!”她接过他奉上的鲜花,心上有一点感动,又有一点甜蜜。
她此前是没有收过玫瑰的,不知道这是如此美好的体验——再平凡的女孩,这一刻也能够感受到被惦念着,被深爱着,被疼惜着的滋味。
这个能让她一念上天,一念入地的男人,此时正单膝跪在地上,从裤兜里掏出了镶钻的戒指,情深款款地说着最土的情话:“彤彤,嫁给我吧,我会让你成为世界上最幸福的女人。”那曜石般深邃的眼眸,如同会说话一般,把多年来的希冀与渴望,全交在她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