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行知眼睛精光一闪,“怎么能是为我办事?难道...我们不是双赢?”
孟均嗤笑了一声,整个人靠近椅背,语带嘲弄,“你想让他们分开,而我想让孟栖死,你觉得我们的合作,对等吗?”
闻言,顾行知轻蔑的笑了。
“你怎么知道,我不想让孟临简死呢?”
“哦?”孟均兴趣来了,“若如此,我们倒可以合作,只是...”
“只是什么?”
孟均阴森森一笑,“只是单纯杀了他,似乎有些便宜他了,不知你可听说过...哀莫大于心死?”
顾行知陡然沉下了脸,“你什么意思?你想对程木深下手?我告诉你休想!”
“哎呀哎呀...我也不是这个意思...”
孟均慢吞吞道:“如果程木深成为了你的人,孟栖可不就是心死吗?这么浅显的道理,你不明白?”
顾行知沉声道:“你的意思是...”
日头西斜,暖黄的阳光顺着窗扇肆无忌惮地照进屋内,照亮了两个正在桌前密谋的人。
他们时而轻笑,时而严肃,像是两个相识多年的老朋友般。
可只有他们自己知道——谈论的内容是什么。
第45章 傻子,孟栖是个傻子
实际上程木深是想把孟栖抱回西院的。
奈何这两个月过去,孟栖似乎重了些许。
程木深愣是没抱动。
万般无奈之下,只能唤来阿正,和他一左一右将孟栖搀了回去。
采音早已备好汤药,正站在门口一脸担忧地四处张望。
见到两人的影子,她急忙迎了上来。
“先生,大少爷这是怎么了?”
程木深疲惫地说:“许是今日太过劳累,应无大碍。”
采音一边应着,一边将怀中的狐裘披在孟栖身上。
待终于将孟栖放到塌上,程木深已经累得说不出话了。
今日当真是折腾,连自己都有些受不住,何况是孟栖。
“采...采音...”
采音端着药一溜烟冲了进来,胳膊上挂着一个小布包。
“先生!拿来了!”
程木深轻声道:“你先给他喝药,我..我准备一下...”
说完,程木深打开小布包,掏出里面的药粉,又拿过塌边那盆热水中的巾帕,呲着牙拧了两下。
采音退下去后,程木深挪上前,拿着巾帕在孟栖额头轻轻沾着。
随后,他又将药粉撒在上面,将布条一圈一圈,轻柔地束在了孟栖的额间。
终于做完这些,程木深长长地舒了口气。
而后,他定定地望着孟栖,半晌,忍不住弯起嘴角。
这家伙,当真是,磕头能把自己额头磕的肿成这样,该是用了多大的力气?
真不知道是该说他傻还是笨。
好像这两个字意思差不多?
程木深失笑着摇了摇头。
自己似乎也被孟栖的傻里傻气传染了,当真是好笑。
罢了罢了。
看在孟栖这么傻的份上儿,今夜便留下来照顾他吧。
经历了这番折腾,程木深也觉得身心俱疲。
索性靠在榻前,拄着头小憩一番。
屋角的檀木几上,摆着一盏紫铜香炉,静静的吐着云纹般的烟雾。
夜渐深,冷清清的明月挂在天空,寒风吹过,院内响起了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
程木深没想到自己这一阖眼,便足足睡了一整夜。
天刚破晓,淡青色的天空还镶着几颗稀落的残星。
程木深慢慢睁开眼,顿觉浑身酸痛。
他转头望向榻边,孟栖依旧没有醒。
这时,采音的声音在门外响了起来。
程木深伸了个懒腰,走向门口。
采音正端着铜盆,小心翼翼地看着他,“先生,大少爷醒了吗?”
“还未醒,”程木深捂着嘴,轻声打了个哈欠,“你去将吃食拿来吧。”
“是。”
接过采音手中的铜盆,程木深慢悠悠地先洗漱了番。
而后他拿着巾帕,走向塌边,想着即便孟栖没有醒,日常的净面也是需要的。
洁白的巾帕在孟栖棱角分明的脸上拭着,与他的神色一对比,一时间竟分不出哪个更苍白。
程木深恍了恍神。
自己还从未这般照顾过一个人。
罢了罢了。
谁让这个凡人的身子差。
巾帕薄软一层,程木深的手指忽然碰到了孟栖的唇边。
他愣了一瞬。
孟栖的薄唇紧紧抿着,毫无血色。
看着他毫无生气的面容,程木深只觉得有些恍惚。
这张脸不该是这样的。
应该是潇洒的,清绝的,傲然的。
孟栖此人也不该是这幅缠绵病榻的模样。
他应该是人中龙凤,应该是睥睨天下的君王,应该是举世无双的强者。
可偏偏...
程木深指尖微微发颤,一股难以言喻的感觉涌上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