聂无言也看不清面前人的神情，但是却能够察觉到他的惊讶，或者说……甚至还有一些害怕。
他的动作放轻了些，手指轻轻地摩挲着谢西楼的后颈，像是一种温柔的安抚。
唇瓣上的力道也稍微收敛了些。
这一放松，谢西楼抬手就想推开他，“聂无言——你——我——！”，轮椅上的少年向来都是平静可靠的样子，然而此刻却罕见地慌乱无措，甚至这个时候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话，语无伦次不知道说些什么好。
看来他的确是有些害怕。
聂无言刚刚涌过的那股子冲动和戾气已经在触碰之间消磨了一些，他此刻变得耐心起来，“嗯？我什么？”
他的唇瓣贴着谢西楼的唇角，说话的时候那种摩擦的酥麻感都让人能够清楚地感知到，谢西楼于刚刚慌乱中抓住了他手臂上的衣服，此刻能够感觉到他手臂上肌肉的绷张感。
谢西楼指尖颤了一下慌乱放开。
他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聂无言。
谢西楼想要说点什么，然而唇瓣上火辣辣的感觉太过明显， 他喉咙紧了紧，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聂无言知道他的吃惊和难以置信，可是这回他却并不打算再放过他。
他虽然在其他的很多事情上很聪明，但是在这件事上面却无比迟钝，他如果不跟他挑明，他甚至还要费尽心思地撮合他跟楚依然。
一直以来他们相处的时候，往往都是他的话比较多，这次他不说，由他来说。
谢西楼的下巴仍旧被聂无言的大掌卡着，虽然他身形微微后退了一点，可是谢西楼仍旧能够感觉到其实他的距离很近。
所以他的双手紧紧地抓着自己膝盖上的毯子，一点也不敢动。
“你是不是不知道该说什么？”他听到聂无言道。
谢西楼眼睫轻颤，身子微微往轮椅内缩。
然而俯身的少年很快察觉到他偷偷的退步，扣在后颈的手蓦然一动就阻止了他的逃离。
“乖，不要动。”
聂无言不允许他逃避，声音中低沉沙哑中带着隐隐约约的威胁，语速很慢。
谢西楼动作微微一僵。
他再迟钝也反应过来一些东西了，但是……这怎么可以……
聂无言他……
谢西楼脑子里清晰地清楚，不能让聂无言说出来，他不想听到。
他一旦说出来，那这一切都乱套了。
“你不知道说什么对吗？那好，我正好有事情说给你听。”
谢西楼手忙脚乱地抬起冰凉的手胡乱去摸索着捂住聂无言的嘴，“不！我有话要说。”
少年慌乱到了极点，但是却也正好准确捂住聂无言的嘴。
聂无言一愣，随即下一秒就攥住了他纤细冰凉的手腕。
“你说？”他像是笑了一下。
“好，你说。”他又缓缓重复了一遍。
谢西楼不知道聂无言是因为什么糊涂了，但是总之对面前这个混乱又疯狂的状况感觉到难以置信，而且出于一种读过原剧情的本能，他迫切地想结束这种混乱，将一切重新拉回正常的轨道。
男生距离他很近，气息喷洒到他的面前，这会儿微微冷静下来了。
谢西楼发现自己好像嗅见一缕缕酒气。
他像是发现了什么惊喜的东西一样，一双眼睛都亮了起来，然后很高兴地询问聂无言。
“你……你今晚是不是喝酒了？！”
聂无言微愣，并没有想到谢西楼第一句
话是说这个。
不过他酒量很好，那么一点也只是他压抑情绪的辅助而已。
他能够感觉到面前的人似乎正期盼地望着他。
不过聂无言却并不觉得他这是因为发现自己喝了酒，然后觉得他自己的嗅觉灵敏而高兴期待。
意识到这点，聂无言微微敛了眸子，并没有否认，“对，我喝酒了。一点点。”
一点点酒也是酒啊！
谢西楼眨了眨眼睛，努力地忽视掉自己唇瓣的疼痛，然后从聂无言手中抽回手腕，语气陡然变得严肃和一本正经。
“聂无言，你……你喝了酒早些休息吧，喝了酒……”
谢西楼语气停顿了一下，他试着寻找一个温和一些的措辞。
“喝了酒，因为酒精的刺激，所以人容易犯迷糊。”
“你别担心，我会把今天晚上的事情都忘掉，也不会告诉别人的。”
谢西楼看不清聂无言的神情，小心翼翼却又认真地说劝。
隐匿在黑暗中的少年的脸色骤然变得很难看。
他听着谢西楼这结结巴巴的语气，分明他自己都不能够确定。
但是却还想来说服他，告诉他，迫使他，试图让他意识到今天晚上的事情，只是因为酒精上头而做的糊涂事。
聂无言直接被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