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急火燎地下令所有研究人员开始“杀毒”!
研究室里灯光明亮,快猝死的研究员靠咖啡续命,他们哀嚎一声,把眼药水都滴空半瓶,又开始继续“受奴役”了。
一分钟过去了,两分钟过去了……田青贤看见黎沃渐渐接近出口,但又渐渐失去意识,心一下揪紧了。
“辐射,辐射太大了!病毒也产生了抵抗我们侦测的电波!”研究员说。
病毒将四维空间搅得水深火热,不但没有被消杀分毫,甚至有了恶性变异的趋势。黑洞屏障戏剧性地相安无事,反观牧夫洞口,竟有了缓慢裂开的趋势!
这样下去,四维空间的灾难说不定会漫延到三维空间,将巴底律世界消灭得片甲不留!高维杀死低维,这可是既定的事实!
“好不容易……好不容易才连通了‘绿眼’……”田青贤喃喃自语,她也一周未合过眼了,憔悴不安地说,“为什么你偏偏要出来呢?为什么偏偏要走最难走的路呢?”
田青贤绝望地捂住了脸。
“青贤!牧夫开裂程度20%了!”同事喊道。
数值在疯狂地上升,她能看见“灾难控制面板”闪烁着红光——“诺亚”未开启而制造的天灾,必须超强警戒,可他们现在做得了什么呢?
然而,就在这时,他们面前的所有操纵版“啪嚓”一声碎了!裂纹纵横交错,玻璃碎片砸到地上,研究室内变得鸦雀无声。
绿眼的监控信号随之消失,连诺亚身上的控制灯也尽数熄灭!
“啊哦。”正津津有味看着这一出好戏的宫田志,在万籁俱静中感叹到。
…………
外界控制面板破碎的前十五分钟,视角切换回内界白阳广场。
乔霖喉结滚动,他握紧了麦克风:“各位,还有一件事情,我必须对大家说明——”
众人像仰望神明一样仰望着他。
他感觉血液在身体里奔腾,那颗鲜活的心脏正怦怦跳动,世界在他的眼里清明起来。
“你们想过,拥有充沛的情感吗?”
群众发出小声的惊呼。
“对于白阳人来说,是禁中之禁——我们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被植入了记忆脑,后天配上了调节情感激素的手环,还有不断注射静心草药剂,这些种种都在禁锢我们的情感。”
“不是说禁锢情感不好,当然你们也看到了,这次的‘黎沃事件’中,泛滥的情感会让我们变得冲动、愚昧和无知;这也侧面证明了我们选择禁锢情感的好处。”
群众开始窃窃私语。
乔霖做了一个按掌的动作,瞬间没有人出声了。
“可是,为什么我们就不能接纳并掌控自己的情感?”
“白阳人也好,边缘人也罢,铝脑人也包括在内,为什么我们不能接纳情感、掌控情感,为什么我们不能听从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思考做事,为什么我们除了激进就是麻木?”
群众静静地注目着他。
乔霖冷静地说:
“历史容易该写,但历史不容易淡忘,‘黎沃事件’过后,大家更需要的是反思,善后工作白阳已经处理了,不用担心。”
“咔擦”,照相机拍下了一张照片。广场内安静依然,连白鸽收起了羽翼,歪着脑袋听着它们不懂的语言。
乔霖将目光投向远方,平静地说:
“我希望大家好好反思,怎样才能做一个接纳情感、控制情感的人,怎样才能在自己的情感、自己的思考下做事,怎样才能萌生出自我独立的精神,怎样才能找到属于自己人生的价值——这样的巴底律世界,才不会变成监狱。”
“先从我开始吧,”乔霖眨了眨眼,笑道,“我最先反思到的,就是要澄清自己先前说错的一句话——”
群众屏息凝神地倾听着。
“我和黎沃,其实是恋人关系。”
“我爱他,他是我生命里最重要的人。”
群众先是一愣,随后呜哩哇啦地炸开了锅,摄影师端着长枪短炮,和白阳记者冲上前去。
白阳军官拦住激动的人群,回头一望,发现乔霖已经离开了。
谁都不知道乔霖边跑边把身上的通讯设备卸下来,冲到了后花园,正在预热忒伊亚。
他忽然感觉身后有人,就要抽出灰钢剑,不料发现来人是兰晴,那个女人静静地凝视着他,问:
“你要去哪儿?你要去找黎沃是吗?他是不是没死?”
乔霖心一紧。
兰晴的眼眶还红着,她快步走上前来,泫然欲泣道:
“告诉我,他是不是没死!你们……你们都骗我对吧,今天首领……首领就很反常,荒野那条路封死了……是不是有什么事情,你们都瞒着我!你这样,这样做……就不怕革命派跟白阳再次开战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