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忍的是,当时的领导者萨福、乔多全父亲却意外生存了下来,酝酿筹备了十年的复仇派,在一夜之间,如同烟花般璀璨地凋零了。如今只剩两人——外界冷酷地告诉他们:
原来只有你们俩,现在,也只剩你们俩。不要想着抵抗,你什么都改变不了。
接受自己的身份,按照命运前行吧。
然而外界这种带血混泪的警告,却是点燃两人决心复仇的一把火。他们就像两块钢板,沸腾的血液将其熔在了一块儿,只有同样沸腾的血液,才能让他们再次分离。
他们仍然没有放弃,表面上,乔多全父亲作为白阳贵族,登台掌权、结婚生子;萨福作为铝脑人,退隐边缘城深处——但是二人依旧在黑暗的角落,再次对外宣传着真相、招揽着队员。
但是,在一天夜里,两人从酒馆里出来,一枚子弹凭空出现——那是外界通过黑洞打过来的,“嗖”一声,击穿了乔多全父亲的脑袋,萨福只能感觉到滚烫的脑浆和血液喷在自己侧脸上。
一分钟前还同自己大笑、畅想未来的友人如今没了半个脑袋,冷冰冰地躺在地板上。
同时,另一声枪响发生于白阳城堡内,萨福赶到时,乔多全母亲的肠子流了一地,唯一活着的,是蜷缩在床底的、年仅六岁的乔多全——外面的人又像放过二人一样,放过了乔多全。
真的什么都改变不了吗?萨福问自己
这两枪如同一盆冷水,彻底浇灭了复仇派的火焰,从此,复仇派在全人民哭送乔多全父母的啜泣中销声匿迹,无主时代的人民充满各种情绪,他们制造了前所未有的混乱:工资不均而烧杀抢夺、身份不满而诈骗欺瞒、情感汹涌而上街游行……
铝脑人萨福绝望了。他就像失了魂魄,心滴着血,颤着手,挖出乔多全父亲脑内的最强芯片,替换到乔多全脑中——只有这样他才能即刻清除乔多全的记忆。
萨福抹除了乔多全父母被杀的记忆,重新塑造了“病死”的假象,告诉这个年幼的孩子,你的父母并不爱你,你要生存在这个残酷的世界,只能靠你自己。
他不再期待什么了,人都死了,复仇成功,又有什么意义呢?
想跟志同道合的朋友一起目睹的未来,变得苍白无色了。
那之后,萨福第一次与外界进行了交易:他请求外界对所有人进行精神洗脑,忘记乔多全父亲掌权的历史,毕竟,现在的世界如此混乱,很多外界想制造的活动都无法接踵进行;同样,他也会答应外界,将乔多全培养为合适的领导人,无情、冷血又残忍,但是,如果乔多全接受不了各种测试而暴死途中,他也无可奈何。
……萨福想彻底忘记那人的存在。
信息发送不过一天,外面给来了“同意”的答复。
瞬息之间,人民都忘记了历史,享受在记忆脑带来的“幸福、自由”的假象中,沉溺于各种精神药物带来的快|感,干着被分配的工作,麻木却不自知地生活着。所有人都自然地接收了无主时代的混沌,诡异地和谐生活着。
而本该如愿堕落的萨福,却没能忘掉他的存在——他不知道这是外界故意的,还是上天命运所赐。
他只是单纯地忘记了他的名字。
他偶然间翻出一本册子,是他写的。上面记录着他们探讨复仇计划的点点滴滴,还有许多未来在一起的美好畅想。浅浅几页纸,记录着他们行至此时的轨迹:在外面生活的少年光阴,初入巴底律的青年光阴,充满酸甜苦辣的中年光阴……最后是那人戛然而止的死亡。
他在最后写道:想让乔多全,甚至乔多全的后代,同全世界的人民一起,看到没有“**”的外界;“黎明的沃土”,将在不久后出现,成为救世主。
萨福快从中年步入老年,他经历了太多,已经学不会哭泣了。
但是,自那以后,他决定要让乔多全免受外界伤害,并一手将他带大,同时自己也未遗忘,那就是告诉他——如何复仇。
萨福下定决心要找出“黎明的沃土”,那是友人留下的最后讯息。
希望之花,总在人最脆弱绝望之时绽放,哪怕,终将凋零。
突然失去父亲的乔多全好像没什么感觉,反正自他出生以来,父亲母亲就没有同自己见过面。他从萨福那里了解到,父亲最希望的就是让自己复仇,将外对内的监控完全摧毁,把强制该世界人民做有违道德之事的人,连同有关机构,全部歼灭消除——这是复仇,亦是建立新兴政权的基础条件。
乔多全就在萨辐“复仇心理“的指导下长大了,一直到二十二岁那年,乔多全登台,巴底律世界回归了有“主”时代,同日,大清扫活动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