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底律监狱+番外(195)

“哈哈哈哈哈哈哈。”美凤的笑声像被戳破肚皮的、漏气的青蛙,她眨着那双倒三角眼,往炉火里瞅,说,“什么也留不下喽。”

黑烟一直冒,兰晴用腰带把她的手捆结识了,拾起铁钳往火堆里捅了捅,里面的光盘如今已经烧没了大半,但从红灯区里出来的兰晴,早就见识过了比这更绝望之事,她拨了拨煤炭块,火星飞出,她将手**湿就往里伸去,其中被烫得连连缩手,但依旧沉默地往外扔着残疾的光盘。

美凤在旁边乐得开怀,她哈哈大笑:“你真傻,这东西都烧一大半了,拿去也没用,何必烫了你这手。”

兰晴头也不回地说:“闭嘴,再吵杀了你。”

美凤晃着她肥大的双腿,脸上满是不屑,她确实没有瞧见,此时的兰晴双手颤抖、额角冒汗——不是因为烫的,而是从见到美凤的第一刻起,这个发誓要把情|色链条相关者杀戮殆尽的女人就在忍耐了。

十几年**之锁,禁锢得她苦不堪言,或许逃脱了那片区域,可记忆是无法被杀死的。

兰晴扯开领口,从衣服内里拿出一枚打火机,打火机已经被她的体温焐热了。她打开盖子,只见空气浮动、白光闪动,那些烧融一半的光盘就被“吸”了进去。不得不说,这黎沃送的小玩意儿真是不错。

——对了,得快点找到黎沃和鼠耳。

兰晴想到。

美凤依旧在后面叽叽喳喳:

“兰花呀,你说,你爬到现在是为了什么呢?你现在过得开心吗?你现在不开心吧。天天跟那群边缘人铝脑人厮混在一起,过着有了上顿没下顿的生活,还把脑袋挂在腰带上,何苦呢这又是。你明明有这么好的一张脸、一副身体……”

兰晴注视着光盘的传输,懒得理她。

“你看看我,我就不一样啦,我是边缘人,但更像个白阳人是吧?这可多亏了你红灯区的好姐妹啊……啊对,还有我的儿子,我的儿子豆豆,他六岁就进厂工作啦,学都不用上六岁呀……你知道吗,豆豆越早进厂,我能拿到的工资就越高。哎……要是他四岁进厂就好啦,可是他还啥也不会呢……”

“你最好闭……”

兰晴刚回过头,话音未落,就被眼前之景惊住了。她看见一只黑雾怪物蹲在床边,伸出锋利的爪子,抓住了美凤的脖子!

曾经苦苦寻觅多年未果的生物,竟在今夜的白阳城堡内,就出现了两次有多;依照池字“将选拔者都变为怪物”的计划,接下来又会遇到多少只呢?

兰晴来不及细想,她将打火机塞回衣服深处,抽出毒簪,飞快站起身退后几步,小心翼翼地盯着它。

——这家伙进来时悄无声息,连她的警戒系统都未察觉,看身形也颀长有力,不是个好对付的货色。

那怪物依旧抓着美凤的脖子,尖指甲陷入她老皱的皮肤内,只见美凤的眼眶里涌出泪水,顺着她发黄、带斑点的脸颊而下,但她依旧惨淡地笑着,她滔滔不绝:

“对啊,我的豆豆……还什么都不会呢……他还在边缘城厂里工作呢。公爵说,如果这里变成怪物的女人到100个了,就能……就能把我的豆豆接进白阳城里,还说让我顶替池字的位置,哈哈哈哈……”

她眼神空洞,继续说:

“我还没,没完成任务呢……豆豆也接不到城里,他现在在干嘛呢。我好想他啊……”

兰晴不敢轻举妄动,她观察着这个怪物,总觉得它有半分熟悉。那生物张大了嘴巴,晶莹的口水顺着尖牙滴落,可却没有撕咬美凤的喉咙。像嗜血前神圣的静默,又像……一种说不上来的、荒诞的忍耐。

美凤这时看向兰晴了,她说:“兰花啊,我早就知道有这天了,是福是祸逃不过啊……池老板说他会死,说在他死之后让我把光盘交给你,然后我就可以去死了,我以为他在开玩笑。直到、直到他真死了……可是我还不能死啊……我还不能死啊!豆豆啊,豆豆怎么办啊,我还有个孩子啊……”

美凤笨拙地哭泣着,脸上的肥肉抽搐着,柳叶眉弯如弦月,倒三角眼里噙满泪水,竟生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脆弱。那个在十年前就被送入工厂的孩童,成了压裂她道德天平的巨石,成了她无法回头、永远抵在腰后的那一把枪……也成了一个母亲奄奄一息、摇摇欲坠的救命稻草。

这个女人是个货真价实的边缘人,却爱极了铜臭权势,她将白阳视为神一样的存在,希望抛弃自己的身份与尊严朝白阳靠拢,甚至不惜搭上自己的儿子——哪怕是口口声声“为了以后更好的生活”。她活到现在仿佛就是一个滑稽而讽刺的悲剧,命运好像铁定了心跟她做对到底,连她生命的尽头都要剥夺她的勇气与坚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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