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非常糟糕的恶趣味呢。”戚晓顶着生命女神的目光,面不改色道,“难怪,之前我就有一些猜测了——如果不信神明还能多出来一套炫酷外观、再加不少的天赋点,只能说,是神明眷顾了吧。”
她顿了顿,好奇道:“叶表现出来的样子是有点叛逆,不过他依旧信仰着您哦?”
如果生命女神是想要注视一个“可能去信仰其他神明的精灵”,叶其实不算是一个很好的选择。
生命女神的评价很正确,叶的确重视同伴胜过信仰,这意味着他会在同伴受到伤害时怀疑自己的信仰,也代表着他会跟随同伴的信仰、与自己的同伴站在同一立场。
生命女神微笑起来:“所以我现在注视着你啊,小精灵。”
“你不是我的信徒。”
“严格意义上来说,被众神所注视的小勇者,你并不是任何一位神明的信徒。”
“你是生命树的孩子,却拥有着独一无二的意志,你的灵魂是自由的,比起扎根在精灵之森的草木,更像是吹拂四方的风。”生命女神道,她看向远方的街市,花灯辉映、人影幢幢,神明的眼眸中带着洞悉一切的澄澈,“唔,这些勇者也一样。”
戚晓:“这是您希望看到的吗?”
生命女神很愉快地点点头:“当然。所有生灵都是我的子民,但我更希望,他们可以明白自己真正追寻的是何种事物,把自己放在首位。”
戚晓思索片刻,给出了自己的回答:“我觉得这样的想法,也有失偏颇。”
精灵提着一盏花灯,抬起眼,从容对上神明的目光:“这话由我来说可能比较奇怪,不过嘛,会被一直信仰的神明,一定有‘被选择’的理由。”
“至少…精灵族的大家,都是发自内心地尊敬您。”
生命女神一怔。
神明随时都可以将自己的目光投射在信徒身上。
祂的视线越过人烟浩穰的平原,落在郁郁葱葱的森林间。
森林各处洋溢着欢声笑语,漂亮的金色花点缀在每一个角落,甜香味随着乐声与歌声飘荡。
生命树的枝叶在微风中摇曳,迭起的树浪如同温柔的海潮。
精灵躺在树干上,轻轻哼着不知名的曲调。
“叶——”
有精灵在下方招招手,面上带着笑意:“不去擂台那边帮忙,至少来筹备一下庆典嘛。”
“擂台那边本来就不让我去,你又不是没看见,弦月差点在前面立个牌子,‘叶与惊雀不得入内’了。”
“当心惊雀过来找你打架。”
“庆典又是怎么回事?花束之日不是已经开始了吗?”
“哎呀,是给神明大人的庆典啦。”
“好麻烦。”树上的精灵抱怨了一声。
紧跟着,他伸了个懒腰,从树上一跃而下。
“愣着做什么?走了。”
“欸,我还以为你会躲一下呢。”
“为什么要躲?”
“……”
“我猜猜,你现在肯定在绞尽脑汁思考理由——别想了,至少精灵族的现况很不错,所以我对那位没什么意见哦。”
精灵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向同伴所在的位置走去。
在草地上休憩的独角兽“呦呦”叫唤两声,蓬松的尾巴轻轻扫过。
精灵们催促着才到的同伴,一同装饰着最中央的花束。
那是一捧很大的花束。
缤纷的花朵被闪着细碎光芒的缎带束着,妆点在足有一人多高的琉璃瓶中,水波荡漾间,折射出最下方属于宝石的光辉。
他们叽叽喳喳地讨论着,面上带着发自内心的笑意。
不同的话语,在神明的耳中,发出同样的回响——
“希望神明大人可以喜欢这份礼物。”
这是来自灵魂深处的、最纯粹的回响。
“……”
最终生命女神只是慢悠悠伸出手,在空中点了一下。
戚晓觉得,这位有点白切黑的神明大人,大概是把一些很好的礼物送给眷族了。
她弯起眼,牵着邬九的手,跟上两位神明的步伐,脚步轻快。
花灯攻防战进行得如火如荼,戚晓和邬九却全然没有参加的意向。
成为花灯守护者的狂信者魂灵,基本上都是愿意悔改的、希望做出实质性赎罪的,相当于态度积极的劳改犯,爱挑事的那些…别说魂灵了,能找到一点残留都算是他们之前打得不够厉害。
比较棘手的都被彻底消灭,唯一能对打的盖乌斯正在和恋人叙旧,在这样的情况下,即便是参加了,也像是来薅羊毛的。
虽然薅羊毛是很快乐啦,但他们平时做主线攒下的东西已经很多了,这种时候就不用去凑热闹了。
他们一同跃上高处的屋檐,瓦片发出“咔哒咔哒”的响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