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一片哀嚎声中,珈弥越发愧疚道:“主持,不必如此……”
主持用只两人可闻的声音道:“早就想这么做了,刚好遇到这件事可以一用……”
总之就是主持早就看不惯他们平时懒散的模样,借此机会光明正大地增加他们的训练量。
“……”
珈弥无话可说,领着肆渊下山了。
至于之前说要找武僧保护施主下山的事……呵呵。
肆渊先前还沉默着,不料一出寺庙就立马抱怨起来了。
“之前还有人说明华寺的武僧武功最好,结果还是不堪一击……”
珈弥听着抱怨,冷了他一眼:“这么多牢骚,怎么刚才不见你说一句话?”
“你以为我不想?我怕你又念咒。”男子语气竟有几分委屈。
“……”
珈弥忍不住笑了出来。
好吧,这下彻底惹怒某人了。
珈弥看着黑龙负气离开的背影,忍俊不禁。
她回头看了一眼。
古老的寺庙在朦胧夜雾的笼罩下,像一幅飘在浮云上面的剪影一般,显得分外沉寂肃穆。
转头抬眸看向墨蓝色的星天夜空,安宁静谧。
勺子一样的北斗七星,夜光环绕的密密繁星,及半弦月的皎洁无暇。
安静的风,安静的溪,安静的叶与树,天地在夜的怀抱中缓缓入梦。
淡定
清晨。
花草的露水沾湿女子的裙摆,空气中透着凉意。
珈弥悠哉悠哉地往上走着,身后的男子抿着唇,气呼呼地坐在一颗在树底下的石头。
“喂!你就不能好好想一下怎么进宫吗?”
肆渊有种憋闷的感觉,本来还以为是个负责任的,没想到她简直散漫得不行。
这么下去还要多久才能收集完碎片啊!
难不成她想等到那个女人出宫再问?
肆渊看了看前面人的背影,心中默念不会的吧……
珈弥昨日和主持谈论佛法有些意犹未尽,其中偶尔产生的争辩也是十分有意思,今日一早便忍不住往山上跑了。
寺庙的沙弥和尚起床都很早,伴随着悠远浑厚的钟声,寺庙新的一天又开始了。
珈弥一进寺,即看到了等候在门口的主持。
主持呵呵一笑,道:“我便知你今日会来。”
珈弥嘴角扬起一个微笑,随主持去后院论法。
当然,临别不忘提点肆渊切勿惹事。
广怀倒了一杯茶,推至珈弥面前。
圆日跃出山峦,清透而微金的光光芒透过菩提的枝叶遮挡,散落在石桌上。
茶水里摇晃着点点碎光,珈弥接过,饮了一口。
两人继续昨日的话题,兴之所至也忍不住用手比划,竟不知时间流逝。
待两人反应过来时,才发现周围站了好几个人。
主持定睛一看,瞧见了被众星拱月之势包围的圣上。
他也自觉怠慢,却不慌张,沉静表了歉意。
这康昌皇帝是个敬佛的,不论宫里如何威风霸气,来明华寺仍是相当有礼的,自然也不会见怪于他。
广怀一见圣上,结合最近的事,便知其来意,再一听其阐述,果然。
自昭乾皇帝以来,大昌便有了尚佛的传统,而当今太后是个十分诚心的信徒,而今大寿,圣上希望主持能当面予母后一赠言,再与其探讨几日佛法。
广怀自然不会拒绝,他看了一眼珈弥,对皇帝行了一礼,问道:“这位女施主亦是对佛法精通,不知……”
广怀看了一眼珈弥,珈弥嘴角含笑,点了点头。
“……不知可否让施主一同进宫,太后素喜与人研讨佛法,贫僧不便,女施主却是可以,太后想必不会怪罪。”
皇帝看了一眼广怀身边的珈弥,有些怀疑,但一想到之前站在一旁看两人辩论的模样,也知她是个有真才实学的。
他犹豫了一瞬,便应了。
第二日,珈弥二人刚起,楼下传来一阵骚.动。
原是宫里的人来接他们了。
珈弥心中感叹一声,与肆渊一同被接进宫去。
朱漆门,琉璃瓦,金碧辉煌的深深宫邸,无一不显尊贵。
常德瞧着身后两人淡定的表情,心中也有些改观。
来到安排住的地方后,珈弥第一件事便是将收了许久的枫树放出来,手指摩擦着瓷器,感受着细腻的温润。
细细检查了一番,觉得处处妥当了,才将其放在屋内采光最好的一处地。
肆渊瞧着有些无语道:“啧,又不是什么宝贝,这般紧要作甚?”
珈弥瞥了他一眼:“你不懂,朋友之礼当珍重。”
肆渊脸瞬间黑了,这是嘲笑他没朋友?
珈弥话音刚落,便看着黑龙一脸不悦地甩袖离开了。
她满脸疑惑,自己没说什么吧。
算了,算了,反正也不是第一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