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到这个世界,总会有一种在原来世界的错觉,”我叹息道,“同住同行同事变成了折磨‘我’的凶手,最好的伙伴变成了敌人,善意的白虎投入了黑暗,夜叉白雪跟随白虎离去,凶恶的狂犬却走向了光明。”
一切的一切,对于我来说都是混乱又荒谬。
想到我们世界的朋友们,我鼻子一酸。
好想家啊。
一旁的贤治看到我的表情,下意识给我递了一张纸巾。
我急忙道谢,然后将纸巾塞进了我的口袋里。
我和白濑不同。他这些年都在经历痛苦,而我则是在外面游历,我遇见了各种各样的人,丰富了自己的阅历。
眼泪这种东西,我已经很少流了。
我平复一下心情,开口道:
“不该和你讲这么多的,织田先生,你能帮我一个忙吗?”
织田先生下意识望了一眼江户川。
江户川咬着棒棒糖道:“答应他。”
织田先生回望着我,点了点头。
果然,不管是哪个世界的江户川,都会宠着我的。想到这里,我又有些想念江户川了。
“不许想他,”江户川怒气冲冲道,“我人还在这里呢。”
我忍不住又隔空触碰了一下他的脸。
虽然我碰不到他,但他依旧非常高兴。
江户川似乎气消了。
“织田先生,”我恳求道,“可以在一年之内写完一本书并且出版出来吗,不要再鸽了。再鸽人就没了。”
织田先生沉默着点了点头:
“我会尽快的。”
我又望向江户川。
我正想说什么,突然被一声厉喝打断了:
“罗生门!!!”
是垂耳兔。
他不像是我们世界的芥川那样穿着小洋裙和黑风衣,这个世界的垂耳兔穿着衬衫和条纹裤子,外面罩着宽大的风衣外套。
即便是这样温和的穿着,也掩饰不住他骨子里透露出来的凌厉。他的杀气几乎要冻伤我的骨髓。
这个世界的他依旧是凶巴巴的,他似乎也在追逐什么。
我们世界的芥川追逐的是太宰的认可,而这个世界的芥川在追逐什么呢?
我无从得知。
我只是一个看客。
毫无意外的,他的罗生门从我的身体里穿了过去。
“芥川!”国木田制止道,“这位是乱步先生的客人。”
接着,国木田朝我鞠了一躬道:“桑田先生,我们侦探社的新人不太懂事,请您谅解。”
乱步先生的客人,很形象的表达。
这个世界的侦探社并不认识我,只有江户川能从我身上的蛛丝马迹中推理出我和侦探社的关系。
毕竟不是我的世界,我心中悲哀着,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露出了一个礼貌的微笑,朝他客气地点了点头:
“没关系,国木田先生。”
“你认识那个黑衣男?你也是和那个人一样过来挑衅在下的吗?”
垂耳兔恶狠狠地看着我道:“带走在下的妹妹,反过来挑衅在下,你们的心肠是如此歹毒。”
芥川的妹妹,是小银吗?
可小银的样子并不像不情愿啊?
太宰这狗人又在搞些什么名堂?
我不愿意打乱太宰的谋划,只能在心里叹了口气。
太宰这家伙,活成了大恶人的模样,却只是为了一个懵懂的织田先生,也不问织田先生的意愿。
他折磨着中原中也,又为中原中也铺好了后路。
如果不是我来了,白濑依旧被锁在阴冷的房间,日日夜夜承受他人的痛苦。
敦带上了项圈,善意温和的眼里藏着地狱。
芥川离开了自己唯一的亲人,日日夜夜以恨为食。
为了自己的目的,肆意玩弄着旁人的人生和性命,真是可恶又可怜。
我从来不会怜悯他。
在我看来,他就是活该。
善意的理由,从来不是恶行的借口。
为了自己的目的,玩弄整个世界。他的挚友是人,其他人就不是了吗?
我永远不会原谅这个太宰治,我会恨他。
他也理因受着。
在我的那个世界,赞美垂耳兔会有生命危险
但在这里不会,反正他也打不到我。
顶着垂耳兔恶狠狠的目光,我夸赞垂耳兔一番。
我说他深灰色的眼睛漂亮,说他的头发像是一只可爱的垂耳兔,说他凶巴巴的样子看起来很可爱,说他整个人从头到脚都可爱透了。
垂耳兔气得脸都涨红了,他气势汹汹地宣告着他的挑战书:
“在下总有一天会杀了你!”
借着这个机会,我又赞美了这个世界的国木田。
我说他是个严谨的男人,说他的金色头发像是阳光下波光粼粼的河流,说他温柔可靠,就是有时候强迫症太严重了。
国木田推了推眼镜,鞠了一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