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之前比我们大一届，爸妈在禾兴做生意，所以他跟着父母在那边念书。不知道为什么转学回来了，成绩不太好所以留了一级。”
李子敬顿了一下又说：“对了，陈煜是他表弟。”
“你这算什么八卦？”许言言对李子敬嫌弃得不行，“我想听的是他谈过几个女朋友，是不是为爱转学，诸如此类。”
“人屁股都没坐热呢，谁跟你聊这些！”
“你俩声音这么大去他旁边讲好了。”曲颂没忍住插了一嘴。
许言言和李子敬手动噤声。
但比起许言言说的那些，曲颂更想知道，像他这么装逼，在学校是不是经常被打。
放学后，李子敬说留在学校打会儿篮球，曲颂和许言言便没等他打算先回家。
公交站台上挤满了人，但曲颂还是看见了比其他人高半截的程枫的头，程枫像感应到了什么一样，扭头对上曲颂的目光。
曲颂这次没有刚才勇敢，迅速移开了视线。
789路公交车因为过载，像个颤颤巍巍的老人停靠在站台边。
“789为什么永远这么挤啊！”许言言抱怨道。
“要不我们等下一趟？”
“别了吧，下一趟说不定更挤。来，你在前面，我推着你冲。”
说着，许言言揪起曲颂的书包带，连人带包把她丢到人潮里。
还别说，许言言不知道哪来的眼力和判断力，一个猛推带着曲颂抢到了第一排，后边跟着和她们一样，为了能挤上车把有序排队这一美德置之脑后的中学生们。
789的车门迟迟不打开，为了保住曲颂第一个上车的位置，许言言以一人之力像一堵城墙挡在人群和曲颂的中间。
“吱呀——”车门终于开了。
曲颂一只脚刚踏上车门台阶，后面的人群猛地一挤，顿时像个大浪袭来，她一个踉跄“扑通”跪在了台阶上。
涌动的人流因前方曲颂行的大礼停滞了三秒有余。
司机大叔也愣了一会儿，“后面的别挤了！一个一个上！”
也许是听了司机的话，也许是曲颂这一跪，大家都心想“算了算了”，总之，队伍突然变得秩序井然。
上了车依旧挤得难受，但曲颂现在更想知道的是哪个窗户比较方便跳车，真的太丢人了。
罢了，跳出去摔一跤更丢人，还是把许言言暴揍一顿比较实际。
她看了看身边的许言言，这丫还在笑，要不是腾不开手，真想给她一拳啊！
“你还笑！就怪你！非要挤非要挤！”
“谁笑了我没笑啊，我到了先下了，你回家好好揉揉膝盖哈！”
许言言溜下车后依然咧着个大嘴，曲颂隔着车窗对着她比了比拳头，目露凶光。
而除了许言言，此刻也在笑的还有站在车厢内不远处的程枫。
终于到站了，曲颂下车后松了口气，有一种社死后又复活的感觉。
忽然背后有个黑影，转头一看。
“你刚刚也搭这趟车啊？”曲颂故作镇定，上下打量眼前的人。
“对啊，好巧。”程枫脸上堆满笑意。
曲颂暗暗翻了个白眼，心里咒骂许言言一千遍，好不容易在社死中复活，这下又直接把她推坑里躺平了。
“你刚刚…没…没看到吧？”
曲颂眼神飘忽，话说得支支吾吾。
“你是说你给司机下跪吗？”
曲颂气得脸涨红，没有这么传谣言的吧？
“我没有给司机下跪！你不要乱说！”
程枫笑得没有要停下的意思，她突然严肃。
“反正你也还欠我一个道歉，把这事忘了咱俩就扯平，怎么样？”
“我什么时候欠你道歉了？”
“你上次差点把球砸到我你忘了？”
“那球不是我砸的，我朋友当时不是跟你道歉了吗？关我什么事？”
“但是你……”曲颂一时语塞，“行，算了。”
她不再搭理程枫，扭头往家的方向走，走了几步听到后边有脚步声跟来。
“你干嘛跟着我？”曲颂回头。
“我回家啊。”
曲颂一边走着，时不时偏头看看后面的程枫，总觉得他要使什么坏。
走了好一段路，后头的人都安安静静的，曲颂觉得可能是自己想多了，这人应该也不坏。
“诶！”
正说呢，新同学开口了。
“回家记得揉膝盖！”
曲颂转头正想破口大骂，但程枫已经一溜烟儿跑进了旁边的岔路里。
怎么长挺好的一张脸，配了这么个嘴。
第二天到学校，曲颂第一件事就是揪着许言言算账。
“我真是尴尬死了，昨天那个新来的也在那趟789上。”
被她这么提起，许言言又开始忍不住笑。
“哈，他也看到了吗？哈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