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强:“???”
于是,徐强终于老实了,不仅站姿板正,连粗犷的的大嗓音都捏细了几分,只是心有余悸地时不时拿眼尾扫外围,生怕一个不注意,再被那只惹不起的大老虎踢上一屁股。
“好了,言归正传。”汪队长对着喇叭喊道,“请林知青继续。”
“请身高为一米六五以上,一米七以下的人往前站一步,其余人往后退步,不清楚自己具体身高的,可上那边测量。”
林小芹指了指东北角,那处胖仔正拿着个软尺站着。
大家自觉地划分成了两派,但也有狡猾的人偷偷驼了背,妄图蒙混过关。不过胖子眼精,憨态可掬的外表和他干练的作风不符,拎着卷尺三两下揪出了“漏网之鱼”,其中自然包括徐强。
仅此便筛掉了一半的人。
林小芹先后又根据身形,头发长短,肤色等各个方面筛掉了大部分的人,最后留下了包括徐强在内的十五个人。
林小芹:“现在请你们回答一下,前天晚上你们是否来过芦苇丛,只要回答‘有’或者‘没有’。”
十四个人纷纷回答了没有。
唯有徐强絮絮叨叨地说上一大串:“前天晚上我搁二叔家喝酒呢!二叔,我提去的卤猪头下酒香吧?改日咱叔侄再喝一杯啊!”
林小芹做了个暂停的手势:“停!徐强,你如果再不听指挥的话,我有理由怀疑你试图串供。”
徐强“切”了声,嘀咕道:“咱就是叔侄俩唠唠嗑。”
林小芹置之不理,继续发布指令:“现在请你们指认出一个可以为你们提供不在场证明的人。徐强,你的人证为你二叔,这轮你不必说话。”
徐强:“……”
其余十四人依言指认了后,林小芹便将被指认双方分别安排在两边,由两名知青坐镇,分别对他们进行分段切割式询问,中间相隔数百米,两边互相听不到声音。
村民们可以选择待在任一边观看,但禁止发声,透露讯息者按帮凶罪论处。常言道,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因此村民们虽凑着热闹,但很是听话地守口如瓶。
口供相同者退居后方,不一致者留下。
经过这一轮,十五人里留下了包括徐强在内的五人。
徐强本是志得意满,听到宣布的结果后大跌眼镜,忿忿不平地小声控诉着:“你们是不是造假了?我和我二叔说的怎么会不一致?”
“二叔,你忘了那猪头肉多香了吗?那晚咱叔侄说了那么多的话,聊天又吹皮,你怕是喝断片了吧?”
说着,徐强就看向了他二叔,徐二叔不自在地瞅天瞅地,就是不对他一眼。
这次,都不用林小芹开口了,便有不少村民主动怼他。
“强子,我都来来回回跑了几十趟了,你的口供的确和你二叔的不一样。”
“就是,咱都看着呢,难不成咱全村人都合起伙来框你不成?你也不瞧瞧自己够不够得上这排面。”
“刚才我还觉得人知青污蔑冤枉你,看来屁股真不干净。”
……
徐强被说得恼羞成怒,又碍于不敢撒泼,于是只能默默咽下了这口气。
林小芹举高了装着瓶子的透明塑料袋,面朝五人问道:“请你们再次确认一下,在今天之前认不认识这个瓶子。”
五人中三人表示不认识,一人表示见过。
徐强:“那咋说来着?就叫那啥受啥全的那个,有关生根肥的大事小事都安在跛子一人的身上了,咱这平头老百姓能晓得啥?摸都没摸过呢!”
林小芹转而对表示见过的人问道:“你摸过生根肥的外包装吗?”
那人摇头:“没摸过,我就是好奇,远远地瞧了眼,记住了瓶子的样子罢了。”
徐强被林小芹的这一问话整不明白了,冥思苦想下,确保了自己回答得万无一失,结果还不待他安下心,林小芹又发话了。
“现在请证人保证自己所说的事情属实,如若不然,抓出始作俑者后,证人以包庇罪论处,将负同等三成的责任。坦白从宽,抗拒从严,现在你们有一次矫枉证词的机会。”
立刻有一位证人承受不住压力了:“我坦白!志安他前天晚上根本没在我家睡觉,他去了隔壁王寡妇那暖被窝呢!”
名为志安的单身青年面红耳赤的,这位证人反而如释重负,宽慰道:“志安咱一人做事一人当,老叔我五十好几,一把老骨头了,可经不住蹲大牢啊。”
“还有人要坦白吗?”
林小芹看向徐强的二叔,徐二叔的脸上就差刻上“忐忑不安”四字了,他被她的眼神瞧得心乱如麻,待要说话时又被徐强抢先了一步:“二叔你这是还没醒酒呢,瞧你满头大汗的,果然像你说的,陈年老酒的后劲足得很啊。改日我把家里埋了二十几年的窖酒带上,再揣一提猪头肉,咱叔侄俩不醉不归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