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这家迪兰朵美容院分院暂时歇业,不再寻找合适的地段,只等待新商场开业后,搬进更为繁华的商铺中。
如今,五个月过去,大型商场的模板建造工作,已经接近了尾声。
便是在这个时候,权会儒再一次给水生抛出了橄榄枝:“海坛岛那块的桥你来建。”
权会儒口中轻描淡写的“桥”,是禾泰县政府近期想要建成的连通海坛岛与实验区的,全长四千八百五十六米长的,全省第一座跨时代意义的跨海巨大桥。
金沙江虽然名为江,但实则为浩瀚的大海,由于禾泰县的人,自古以来就如此称呼,因此沿袭到了现在。
海坛岛是金沙江另一头几乎被隔断的岛屿。
近些年备受重视的禾泰县,诡异的分裂成了两个极端,一个是极度贫困的海坛岛,一个是极度发达的实验区。
此跨海大桥只要建成,就能彻底连通两大区域。
海坛岛的面积与实验区相当,且近两年经探测发现,地下埋藏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具有极高的开发价值。
在开发矿产的同时,还能发展“孤岛”,可谓是一举两得。
福平省与禾泰县的领导,都极其重视这个项目。
聘请了五名京都顶尖的桥梁设计方面的专家,又外聘了一名国际精通建桥的设计师做顾问;
跟水生一样经验丰富的模板包工头,请了三名;更别提安全员、测量工、钢筋工、混凝土工等在桥梁建造中,予以细分的施工管理人员了。
不过水生的“经验丰富”,仅限于房屋建造,在桥梁的建造方面,经验并不足,特别是如此大型的桥梁,压根没接触过。
“见个世面,学点经验,以后就会了。”权会儒是如此说的。
夫妻俩在接到权会儒电话的那一瞬间,几乎同时惊呆了。
非是惊讶于权会儒如何能搞得到这么大的一个项目,而是惊讶于他居然敢将领导们如此重视的项目交给水生。
好在另外两名桥梁模板师全是极富有经验的中年人,水生又不算完全没有经验,且建筑方面都是相通的,问题倒也不大。
……
刚收到这个消息时,宝珠一扫之前的郁闷,难得高兴了一下,但随之,却比之前更加的沮丧了,她甚至每天待在家中,不愿意出门了。
受前些日子那名热心影像师的提醒,水生知道宝珠忧虑,她喜欢吃,在孕期需要严格控制饮食的情况下,水生最大限度的满足她的口腹之欲,以让她开心起来。
自然,这个最大限度,是相较于孕期的食谱来说的。
水生对于这个意外到来的孩子,是极其欢喜的。
前几年,他便有要第二胎的想法,但因为宝珠不愿意,提过一回后他就没再提了。
不曾想,阴差阳错的,在宝珠三十岁的时候,倒是怀上了第二胎。
水生将宝珠的反应看在眼里,时隔多天后,终于问出了积压在心底的问题:“宝珠,你不想要这个孩子吗?”
见宝珠抬头看向他,水生忙低垂下了头,赶在宝珠回应前说道:“我明天陪你去医院,我问过医生了,三个月引产挺安全的。”
“梁水生,你说什么呢?!”
宝珠生气的用拳头重重敲了下水生的脑袋,随后撇了撇嘴,坐在了沙发上,无意识的轻轻的晃动着双腿,她沮丧又茫然的说道:
“我就是有点不知所措,有点害怕。跟你结婚后,稀里糊涂的有了恩恩,从二十岁到三十岁,转眼十年过去了,我们常年分居两地的,好不容易恩恩大了,不用费心费力的照顾了,我们可以好好的过个二人世界的时候,结果又窜出来了个小家伙。”
“恩恩就常抱怨我,说我饭做得不好吃,屋子收拾得不干净,还跟她抢零食,我……我就是还没做好要当第二个孩子的妈妈的准备。”
“等熬到第二个孩子跟恩恩这样大了,我就该四十岁了,那时候,可不就是一根老黄花菜了?想想就有点害怕。”
“你现在又要去禾泰县了,姓权的说了,这座桥起码建五年,好不容易你回来了,在家里待了半年都不到,我们又得分居了。”
……
自从得知意外怀上了孩子,宝珠心中关于这事的想法,就犹如一团被打乱的毛线球,不断缠绕打结,将她的情绪耗尽,叫她没有精力想别的事。
杂七杂八的说了一堆,宝珠也没将这些时日的苦恼吐尽,但一时之间,她又想不出多余的话来了。
“那我不去禾泰了,我在家陪你。”
水生认真的听完了宝珠说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几乎在她停下的一瞬间,就做下了决定,“家里的工程也很多,我养得起你跟两个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