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今年同一时间,福安市将举办第一届广场舞比赛。
青春舞队无法同时准备年会与比赛,一个多月的时间,只够专注于其中一项。
相比之下,准备比赛需要花费的时间与精力更多,年会的话,只是内部舞友玩耍,重在娱乐,可随意些。
黎语想带领前排的舞技较好的二十几人,参加比赛,华念真则倾向于依照往年传统举办年会。
两人的意见无法统一,于是,百人的青春舞队,被“分割”成两方,除去参加比赛的二十几个人外,其余的近百人,则继续参加年会。
依照少数服从多数的原则,音响归人多的那队使用。
到底没有彻底撕破脸闹掰,等到明年,大伙还是会一起跳广场舞。
正好上回跟梁火生比赛时,买了一台廉价的音响,宝珠将另一半钱付给了赵丹丁后,便带来使用了。
音响的音质虽然差,但胜在大声,单是训练的话,完全够用。
……
某一天夜里,结束了训练后,黎语将宝珠拉到了花圃后头单独聊天。
比赛这事如鲠在喉,黎语憋了好些时日了,终于忍受不住,将心中的苦闷一股脑吐了出来:
“咱们青春舞队成立有五周年了,别的县城都有舞队上市里参加比赛,我们的舞队规模不小,不说给常平县争光这种虚的,往小了说,以后我们出去攀讲时,提到我们的舞队,面上也有光不是?”
“算了,不提这茬了,反正今年这比赛我是去定了。”黎语拉住了宝珠的手,拍了拍她的手背,“宝珠,你可不能临阵脱逃啊。”
宝珠点头,倒不是她热衷于站队,只是对于这场比赛,她也挺感兴趣的。
见宝珠很是坚定,黎语放下了心,继续说道:
“今年起,我跟真姐的矛盾越来越大了。我不是一直在她开的美容院干活吗?这些年,店里大半的客源都是我拉来的,稳定在我的手中,真姐看在眼里,也一直在给我提基础工资。”
“不过,就算她装得再好,我都清楚她心里不高兴。我算是她手把手带出来的,她没我能说会道,就算拉来了客人,客源在她的手里也是死资源。
相反在我手中,就能活络起来,客人基本留得住不说,一段时间后,客人们还能主动再拉客人来。
长江后浪推前浪,她应该怕我带着客人跑路了,最近一年,都在偷偷抢我的客人。”
“她还当着我客人的面,用开玩笑的口吻说我的不是,说我洗脸图省事少了哪几个步骤;不小心倒了客人的精油,偷偷从其余的客人存放的精油瓶里,一瓶匀出一点来补上……贬低我提高她,好让客人信赖她。
宝珠,你说,哪有这样做生意的啊?咱们在同一条船上,把我拉下水了,砸的还不是她自家美容院的招牌?”
“我算是看明白了,有能耐还得自己当老板,当个打工仔,就算老板跟你关系再好,横竖都得受气。”
宝珠:“……”
黎语:“我也就是攀讲,跟你聊了这么多。以前我在家带娃,没有经济来源,虽然老公对我挺好的,工资全上交,也不过问我把钱花在哪里,但偶尔生气的时候,会说上一句,‘又不上班赚钱,就知道乱花钱’,我心里就不自在了。我是真的挺感谢真姐带我进入美容这一行的。”
“女人呐,还得会挣钱,手上有了钱,才会有底气,人才会变得自信。人无完人,真姐现在防着我,我其实也能理解。
但都说‘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我给她赚了五年的钱,不是我往夸张了说,美容院要没有我的话,早就倒闭了。
去年我就抱了出去单干的想法,一直拖到了今年才开始,够意思了。”
谈了如此多,黎语终于切入了正题:“宝珠,你老公搞工程的,家里囤了一笔钱了吧?有没有意愿,跟我合伙开家美容院?”
“啊?我吗?”经由前面的话,宝珠倒是提前猜出了这层意思,但她还是装出了讶异的模样,“你怎么不跟真姐商量一下合伙入股的事?”
“百分百赚钱的营生,换我也不会愿意的。”黎语如实说道,“我开玩笑的跟她提过这事,她只装作没听懂。”
如今大伙的生活水平逐步提高了,相较于几十年前,再没有挨饿的事发生了,口袋充实了后,就会开始注重精神追求。
单从宝珠的个人视角看,美容行业,的确具有不错的前景。
但从顾客升级做老板这事,前期投入巨大,宝珠当真没底,她含糊的回应了两声,正在想着说辞时,只听背后有人高声喊她:
“宝珠姐——”
声音有点陌生,宝珠回头看去,人也很是陌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