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来回回谈判了三次,事情都未得到有效解决。
不知为何众人没有去县里的打算,反而听说,他们要众筹一笔钱,选上几个代表,联名上京都告状去……
事情到了此处,宝珠再无“跟踪”的心情了。
年前的最后一个星期,何放晴跌跌撞撞的跑进了九毛店中,顾不上店门还大开着,便紧张的拉住宝珠的双手,痛不欲生的低声说了句:
“姐姐,向杰他要坐牢了!”
宝珠闻言一愣:“不是轮船过两天便开回来了吗?”
“三天前……”
何放晴语无伦次的说了几句后,刚抓住了话头,打算从近前说起,宝珠便打断了她的话:
“你先等等。”
关好了店门后,宝珠带何放晴上了九毛店的二楼。
九毛店的二楼仅是当仓促使用,放了点库存商品,因此宝珠很少洒扫。
上一次打扫还是三个月前,二楼的木质地板已经布满了灰尘,每走一步,“咿呀”作响的同时,能荡起不少的粉尘。
墙壁上起了好几块黑斑,显而易见的蛛网有三个,其中一个蛛网正中间,一只手掌大的蜘蛛正在勤劳的补着网。
宝珠走到最尽头处将窗户关上了,惊得蜘蛛顺着墙壁,迅速爬到杂物堆里,消失不见了。
二楼没有椅子,宝珠便拿了两个纸箱垫着。
短短几分钟的时间,何放晴已经哭得泣不成声了,她的眼睛只微微有点红肿,显然刚收到消息,就马不停蹄的跑来找宝珠了。
“放晴,你先别哭,好好的说明白。”
宝珠安慰的拍着何放晴的肩膀,但心中也甚是着急,见何放晴半天说不完一句话,语气不免有些不耐。
何放晴虽然在外腼腆,柔柔弱弱的模样,但骨子里绷着一股子韧劲,拿得起放得下,遇事不是爱躲避的性子。
“我好了。”
何放晴抹了把眼泪,迅速将情绪控制住后,开始讲述事情经过:
“向杰的轮船被扣押在威大利亚的邻国——尼东亚了,所有船员都被关押进尼东亚的监狱里。两国的警方正在交涉,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被押解回国。”
宝珠一惊:“是尼东亚故意拿着什么事刁难吗?这次怎么会这么严重?还惊动了国内的警方?”
何放晴:“姐姐,有件事我要向你坦白,这几年,向杰一年不止挣十几万,大多数时候二十几万,最多的时候,一年能赚三十五万。”
“……”
何放晴:“每出一趟国,公司要求,需要运三万吨的石油回来。向杰常开的是中型轮船,最高能承载三点五万吨的石油。
向杰便在这中间当了‘二道贩子’,每次都买三点五万吨的石油回来,海路上再以比市场价低的价格,卖给路途经过的国家,以此赚取差额。”
宝珠问道:“一个轮船上不止船长一个工员工,其他人不会像老板告密吗?”
何放晴点头道:“是有眼红的,想要去老板那告发。小杰就给了他点分红,几个骨干打点下,其余小虾米也打发点,就不用担心了。”
—— “我就问问你们,老板叫我运回三万吨的石油,有没有少一斤半两?
要是有,老板因此辞退我,我高向杰一句屁话都不说,立马卷铺盖走人!要是没有,你们又站在什么立场指责我?”
当初小杰是这般跟想要告发他的人说的。
小杰出手阔绰,毕竟没人会跟钱过不去,因此这事便被瞒了下来。
宝珠皱眉道:“一定都能脱手吗?这么大量的石油,不怕砸在手上吗?”
何放晴摇头道:“石油最是好卖了,特别是一些小国家,没有渠道买,别说低价了,就算你以比市场价高的价格卖给他们,都争相要买的。”
“你们这是走.私啊!”
“糊涂!”
宝珠想明白了两件事的渊源后,恨铁不成钢的指责道:
“小杰学习成绩那么好,一路绿灯的考进了福安大学,还没毕业就被有潜力的公司招走了,前途不可限量。
好好的正经营生不干,怎么偏要走些歪门邪道,赚些乱七八糟的钱?!安分守己的干到退休,还怕赚不来钱吗?非得走钢丝赚钱?!”
“走.私是违法的啊!小杰的书读到屎盆子里去了吗?!”
“你是她老婆,小杰瞒着我们,却从未瞒着你,你怎么也不阻止他?!”
何放晴被骂得无声又流下了两行泪来,她默默将眼泪擦掉了,继续说道:
“我……我提过的,但向杰说我头发长见识短。向杰说,在我嫁给他前,他就在搞了,只要小心些,是不会出问题的。我看他的确存了不少钱,便没多想。”
“姐姐,你就别骂了,现在最重要的是向杰的安危问题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