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裤兜里仅剩的三百块钱塞到了宝珠的手里,说道:“我身上只有这些钱了,你拿去买喜欢的东西。”
恩恩全程目睹了两人的腻歪,仰着脖子,眼珠子都快瞪掉了。
她盯着三百块钱,从水生的裤兜里,到宝珠的手里,再到了宝珠的衣兜里,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后,在身后抱住了水生的屁股。
之所以煞风景的抱着屁股,是因为,凭着恩恩现在的身高,垫着脚,也只能勉强抱到这个位置。
见两人同时向她看来,终于愿意看她一眼时,恩恩比划了个比天还大的手势,学着宝珠的语气撒娇道:“老公,能给我买个这么大的芭比娃娃吗?”
恩恩“谄媚”的笑着,如果没露出空空如也,刚拔掉还没长出的门牙,或许还没那么搞笑。
水生:“……”
宝珠:“……”
水生尴尬的将宝珠放开了。
“我这就给你买,不过没有这么大。”
宝珠满是恶意的学着恩恩,双手朝天比了个圆,随后变换手势,两只手的食指跟拇指并拢,合在一处比了个米粒的大小,“惨兮兮”的说道,“只有这么大的。”
“高恩深,你要叫爸爸,老公只有我能叫,是我专属的称呼。”
宝珠提起了水果,向闺女宣誓完主权,才像横行霸道的大鹅一样,昂着脑袋离开了。
“哼~”
恩恩越想越气,小嘴巴扁得奇形怪状的,最后一股脑扑回了亲爹的身上,哭得稀里哗啦的。
水生无奈蹲下了身,哄完老婆,继续哄闺女。
……
梁金生不愧是把富婆哄得团团转的男人,几句话就让被搜罗出来的金银细软“充公”了。
葬礼需要花钱的地方多,把这些东西全卖了,都不足以上费用,但却能一定程度上减轻负担。
成功当小白脸,两个条件缺一不可,脸和口才。
除非长得惊天地泣鬼神的帅,那是个哑巴都无关紧要的。
普通帅的男人,像个木头桩子一样,半句巧话不会说的话,富婆顶多给你点日用钱。
反之,就算脸长得不如何出众,舌灿莲花的,能够把富婆哄得想起初恋的感觉,那么富婆的钞票便能源源不断的送来。
据说,梁火生几人根本没有闹。
要知道,梁火生可是让她吃半点亏,都能够一蹦三尺高,将你的祖宗十八代挨个骂过去的人。
午饭时,水生专门回来,煮了四菜一汤,又陪着宝珠说了好一会儿的话。
下午一点,宝珠贴心的催促着水生离开:“好了,哪有人敢欺负我啊?我欺负别人才差不多。看你着急的,在店里坐立难安的,也没事干,你赶紧回老宅帮忙吧,我没事。”
水生提及了梁老鼠财产典当掉的事,但不如王大刚说的精彩。
王大刚绘声绘色的描述着,就好像他在现场,亲眼瞧见了般,临了补充了句:“你老公还把你小叔子打了一顿呢。”
见宝珠不知情,讶异的盯着自己看,王大刚立刻兴致勃勃的往下讲:
“结果你猜怎么着,被打了,你那小叔子还笑嘻嘻的,不知道拉着你老公说了什么话,两个人竟是还冰释前嫌了。”
见宝珠半信半疑的盯着他,王大刚打着包票道:“你别不信,别人都看着呢,两人单独聊了好一会儿的天。”
梁金生那张巧嘴,死人都能给他哄活了。
无外乎编出宝珠跟梁火生等人闹冲突,自己当和事佬时,被误伤等的理由。
两人是亲兄弟,没有正面冲突过,梁金生有意解释法院那次的事的话,和解也正常。
毕竟共同生活了十几年,从小梁老鼠不管事,刘凤霞忙于干活,水生算是半个小家长,照顾着弟妹,难免有点类似于“舐犊情深”的感情。
宝珠疑惑的是,水生这个木头呆呆,竟是能一路问到了不愿搭话的梁金生那。
宝珠不由笑出了声,沉重的拍了拍王大刚的肩膀,说道:“大刚啊,你可真是千里眼顺风耳,神通广大,无所不知,称你一声‘万事通’,不为过啊不为过。”
王大刚抱拳道:“谬赞谬赞。”
宝珠:“你要事业上有你挖消息这股子拼劲,还不愁干不掉张麻子,早日坐上村长的宝座吗?”
王大刚:“去去去,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整天被你念叨着,本来有望当上村长的,都得被你给念叨没了!”
……
翌日早上五点整,老宅里,准备就绪的弹四郎开始吹吹打打。
水生来回喊了母女俩三次,才将两人给喊起来了。
出殡前,各种繁琐的仪式又搞了将近三个小时。
八点整,丧葬队的长队伍开始绕着齐岳村的四个区“游行”。